“……这样做你会感到开心吗?”
“你应该问自己,我这样做你会感到开心吗?”降谷零严肃道,“我不是在用我的行为要挟你,所以你要郑重的思考,你这样做你会感到开心吗?如果你只是为了我的感受强迫自己,那我不会开心的。”
“……会吧。”前川理仁有些迟疑的回答,口气变得坚定,“会的。”
果然,他看到那双紫灰色眼眸里亮起来的眼神。
“谢谢你,降谷零。”
前川理仁捧住深肤青年的脸颊,轻轻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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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普通民众和警校生在术业专攻上的差距真的就这么明显,还是伊达航他们在警校生中也是优秀的那一拨。
不过一天,事情就有了结果。
据他们说,休息日留在警校的学生不多,缩小了很多范围。再与偷拍照那天能自由行动的人比对一下,之后再展开细致的调查,又有萩原研二这个朋友一大片的情报王在,水落石出也就很简单了。
偷拍者的确是名警校生,说是在一次不舒服去校医室时看见了去提前食堂吃饭的前川理仁,一见钟情,之后情不自禁想要靠近。
因为是休息日抓到的人,交给鬼冢教官时也没引起什么学生注意。
鬼冢教官确认过事实,私底下与该学生聊了半小时后,被记了处分的学生暂且以病假名义回家休息了。
虽然这件事处理得不根本,后面肯定不能了结,但目前情况来说已经比前川理仁预想的结果要好了。
更何况,到时候估计也轮不到这家伙动手。
这段时间,降谷零休息日和工作日课后,都积极的带着前川理仁“查案”,势必要让前川理仁在一次次亲手抓捕对自己图谋不轨的犯人中建立起对抗的信心来,看起来也的确如此。
有近乎全能的降谷零在,虽然武力和推理都挂不上号,但前川理仁也琢磨出了一些快速钓出犯罪者还不将自己置于危险中的方法。
两人不像情侣,倒成了前后辈关系的搭档一样,惹得降谷零的好友们私底下都感叹工作狂卷王谈起恋爱来居然是这个样子。
可看到他俩待在一起的样子,说不是情侣也没人信,甚至有点老夫老妻的味道了。
前川理仁来这个世界还不太久,招惹到的人也不算多,又有着超乎寻常的效率,住进警校后不到两个月,就已经把纸箱重新堆满了。
倒是后面又有些新来者,总体来说依旧还算平静。
垃圾不能随意焚烧,他们便整理分类后丢了。
降谷零很高兴,他亲了前川理仁好久,亲得前川理仁都快喘不过气了。
当晚,靠着从降谷零那里学来的技巧,前川理仁翻墙出了学校。
他回到有段时间没住便显得不太有人气的公寓,安详的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像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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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一觉醒来,发现前川理仁消失了。
“前川理仁?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出车祸的同期生?你是说近藤吧,真可惜啊,他车祸当场去世了。”
诸伏景光担心的看着他:“zero,你没事吧?”
降谷零突然发现一件极其荒谬的事——时间回到了四个多月前,前川理仁,不,近藤出车祸的时间。
近藤的所有经历都是实在的,正常的,去公寓还碰到了他家来收拾遗物的家人,可在前川理仁身边,从未看到过这些人出现。
近藤也是符合一个有着当警察理想的未来警校生形象的。反观前川理仁,相处那段时间他就发现了,哪怕还没入校学习相关课程,但曾经考过的东西,他也很陌生。
是前川理仁代替了近藤的存在,不知为何的活了几个月后,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刹那间,降谷零将一切都想起来了。
他开始寻找前川理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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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前川理仁迎来的唯一一次没有疼痛的死亡。
他认清了自己的感情,知道回报不了降谷零,便努力给对方回报一些情绪价值。
等到任务即将完成时,他便回到公寓,闭上眼睛静静等待。
他仿佛睡过去了。
睡得再次睁开眼都没了力气,使劲全身解数才将黏着沉重的上下眼皮撕开一条缝。
随着这条缝打开,光照了进来,眼皮又重新变得轻松起来,迷茫的视线里渐渐聚焦成一幅画面。
他右下方的单人沙发上,穿着毛线衣和长裙的中年女人正熟练地织着毛衣,时不时看两眼电视机播放的肥皂剧。
茶几上的盘子里摆着零食和水果,阳光从客厅阳台上斜斜落在瓷砖上,金黄璀璨的一大片。
前川理仁的心脏从未如此剧烈的、猛地鼓动起来。
他撑着手臂从沙发上坐起来,像在看着一场遥不可及的美梦,以为自己很大声、却只是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哽咽的呼唤:“……妈?”
母亲便回过头来,被他的表情惊了一下,放下毛线走过来,在他背上用力抚了几下,像是把那些不好的情绪都粗糙的赶走了:“做噩梦了?不怕啊。”
“嗯。”前川理仁抱住妈妈,把脸埋在她肩膀上。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做过了。可这一切都真实的让他想哭,连声音里都带了点不自觉的撒娇,“做了个超可怕的梦。”
“梦都是假的,等会儿去洗把脸清醒一下,吃点东西就好了。”妈妈摸摸儿子的头发,“马上就二十岁了,是大人了,可不能再这么跟妈妈撒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