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缓了一下,顿声:“继续縫合。”
齐丹看着马嘉,眼中已经尽是赞许。有默契的配合著马嘉的动作。旁边的迪斯马斯看呆了,他的手下意识比划着,学习两个人的动作。时钟指向14:00,齐丹一手拿水结,“嚓”的一声,缝合线
被剪断。
“吸痰。”随着马嘉的指令,常来开始给哈布哥吸痰。而马嘉则使用吸引器清理胸腔内积血。
“冲洗。”
武梅递上温生理盐水。
“膨肺。”
常来手动捏皮球,剩余的肺缓缓膨胀。
随着马嘉简短的指挥,众人有条不紊地进行操作。大家紧张地盯着吻合的位置。没有气泡!
马嘉点头:“没有漏气,完美!”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马嘉给切口止血,并放置引流管,现在只剩缝合切口了。
“齐丹主任,我想让迪斯马斯来缝合。”马嘉征询着齐丹的意见。
齐丹点点头,让出一助的位置。
迪斯马斯带着欣喜,激动地走上前,从武梅手中接过持针器。
交代好术后护理事项后,马嘉接受齐丹的邀请,来到他的办公室里。推门而入,一阵悠扬的音乐响起。齐丹的办公室窗几明亮,精致整洁,里面摆放着一个皮沙发,有咖啡机,留声机,看得出齐丹布置这里花了心思。
齐丹挥手算是打了招呼,接着弯腰从柜子里取出一瓶红酒,倒了两杯,递给马嘉一杯。马嘉接过,在手中轻轻摇晃,澄澈液体像红宝石一样流动着宛转的光彩,看得出是品质上佳的佳酿,马嘉举起,放在鼻下嗅了嗅又放下,说:“抱歉,齐丹先生,我戒酒了。”齐丹耸耸肩,表示遗憾。
齐丹的窗外是大海,阳光映着金光点点的浪痕,海鸥轻飞。马嘉和齐丹坐在窗前,看
着窗外的美景,忍不住感叹:“太美了。”
齐丹点头微笑:“我觉得,人生最美好的事儿,就是做完一次酣畅淋琳的手术,在这儿待一会,喝上一杯,看看风景。”齐丹晃了晃酒杯,又喝了一口:“来非洲前,我只喝法国的红酒,后来,我救了一个国会议员的母亲,老太太送我一瓶她珍藏的南非红酒,我喝了后才发现,哇,居然这么好喝,于是就爱上了。”
马嘉迷离地看着远方,又闻了闻杯中的红酒,低头自嘲:“以前,我自以为自己很了解非洲,但其实一点都不了解。”
齐丹微笑:“你才来多久啊?非洲人总说:独行速,众行远,你们中国医疗队只要齐心,一定能走得很远。”
“我怕没这个机会了。”马嘉的脸上又出现了落寞:“我要回国了。”
齐丹诧异地盯着马嘉。
窗口,海风阵阵,刮来印度洋湿润的气息。
齐丹将杯中酒饮尽,看着窗外:“马医生,你见过乞力马扎罗山吗?听说在它的西峰顶上,有一只冻干的花豹尸体。”
“海明威的《乞力马扎罗山上的雪?。”马嘉回答道。
“你说,一只花豹,它为什么要去雪山山顶呢?他肯定不是为了温暖,也不是为了食物,是为什么呢?”
马嘉望向大海,若有所思。窗外海风微微,海浪轻柔拍打着沙滩,没给出任何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