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触过的地方,火辣辣的。
“今日正事说完了?”祁岁桉忽地问他。
陆潇年警惕抬眸,“嗯?”
祁岁桉突然倾身,“那就算算帐吧。”
“算……什么帐?”陆潇年不得不后仰退开些。
“还未建功,便要向我讨赏,其罪一;伤患未愈,便流连青楼,其罪二;心思不纯,匡我伤肝劳脾,其罪三;借伤行骗,使唤我为你上药喂饭,其罪四……”祁岁桉微凉的指尖落在他的鼻尖上,缓缓向下移动,划过唇缝,拂过喉结,寸寸向下。
“这其罪五嘛,最为可恨。”
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陆潇年不自觉喉结暗滚。
花朝曾严正警告过他,若不想以后瘫在床上就万不可以大动。以至祁岁桉犯心疾那几日,他怀抱心爱之人却一动不敢动,真真是受尽折磨。
眼下,祁岁桉居然如此撩拨他,摆明了是报复他。
陆潇年不甘,揽住了那只钻进衣领里的手。“你方才不是问,为何偏是你。我想到了。”
祁岁桉几不可查地皱眉,浅笑道,“洗耳恭听。”
“小时候,我大哥去得早,爷爷就把陆家兴辱寄托在我身上。他怕我耽溺享受,对我管教严苛。我没有玩具,也没有朋友,只有日复一日地练功。我娘看我越来越孤僻,想尽办法才求了姑母下懿旨,让我同你们一起去上了国子监。我一开始也不想去,但……”
祁岁桉眼前浮现出他们儿时模样,“难怪你总是一脸不高兴,但什么?”
“但看他们欺负你,也挺好玩的。”陆潇年勾唇笑道。
祁岁桉解他衣襟的手突然停住,斜睨他。
陆潇年眼角弯出笑意,“你那时瘦瘦小小的,长得白净,斯斯文文,小小的人每天阴沉着脸,好像总有想不完的心事。可我觉得,你每次被哥哥们欺负完要哭不哭的样子,才是真的你,十分动人。”
“所以,你就跟着他们一起欺负我?”
“我没有啊。”陆潇年无辜地望着他。
“没有。”祁岁桉冷嗤一声,甩开他的手,掀眸用目光点了点不远处书案上那些写废的绢纸。“你知道我为何那么讨厌写字吗?”
看着那些歪歪扭扭忽大忽小的字,陆潇年装傻摇头。
“就为了回答你刁难我的那些破问题,我夜夜得抄书。”
“敢情那每一笔一划,都是在骂我呢。”陆潇年笑着拉过祁岁桉的手腕,端详着,他记得他手腕总是红红的。
“后来你落水,我无意路过从井里救下你之后,你浑身湿漉漉的样子像只小可怜。”
他说完,祁岁桉忽地抽出手,看着他,“是你救了我?”
陆潇年点头。
“那我怎么找了很久都找不到,无人知晓?”
相隔久远,细节已经模糊,陆潇年想了下,“大概我是偷偷溜进宫去的,怕被姑母知道挨罚吧,就随意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了。”
“难怪谁都不承认呢。”
就算是他曾又一次救了他,祁岁桉今日也不打算放过他。很快他们就要赶路,路上人多眼杂,还是乔装易容装成互不熟识的陌生人最为稳妥。而一旦进了宫,还不知是有怎样一场血雨腥风等着他……
想到这,祁岁桉再次忽然靠近陆潇年红透的耳根,他故意冲着上面吹了口气,“既然陆将军行动不便,要不要换我上去,换个位置试试?”
陆潇年暗暗倒吸一口凉气,但面色勉强维持着镇定道,“殿下这两年,属实是在外面玩的心野了。”
“怎么,只许你州官放火?”祁岁桉的手指说话间,探进了陆潇年的腰带间,指尖一勾,腰带挑落开。
皮肤被微凉的手指拂过的地方,泛着火星一样。因为伤势一直压着的野火遇到劲风枯草,燎原一样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