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祁岁桉不能错过这样的机会,必须要利用一下这难得的同情心。他闭了闭眼,手扶额头,看上去十分难受的样子。
事实上他也的确十分难受,陆潇年只要活一天他就十分难受,活十天他就万分难受。
“我这几日确实胃口不大好,能不劳烦再给我带些云木香。”祁岁桉抬眸,黯然地望着暮冬。
云木香?
听到这三个字的暮冬有些出神,关于云木香的药用功效几乎一字不落的出现在他头脑中,但是因为祁岁桉的眼神可能过于真挚,暮冬下意识地忽略了有关毒性的部分。
云木香不过是味寻常药材,可健脾和胃、调气解郁,暮冬痛快地点了头。
*
天气虽然暖了起来,但今夜突如其来的风却将前几日好容易积攒起来的暖意吹了个干干净净。当梁府大门向两位不之客敞开时,风裹着寒意席闯进来,呼啸着掀翻满府的白绫奠仪,满目凌乱。
梁广渠的夫人在下人搀扶下战战兢兢地走至庭院当中,望着陆潇年,手上紧紧攥着女儿的袖子往自己身后拽了一下。
“你们来做甚!”梁广渠的儿子闻声从灵堂冲了出来,满面怒容。
“我家主人是想来拜见一下梁大人,听闻梁大人前夜还在沟渠上监工,如此栋梁委实可惜了。”
“你住嘴,若不是因为你们我父亲怎会落得如此下场,不管你因何而来,我誓必将你告倒,绝不会向你们低头!”
“连她二人的死活也不顾吗?”陆潇年从阴影里走出来,看着梁夫人和那个神情木讷的女儿。
“想必梁尚书是背负了极大压力才最终做了这样的选择,你决意要辜负他?”陆潇年转向梁夫人。
“夫人很清楚,沟渠一事梁尚书没有贪污半两银子,那究竟是何人推他入深渊,夫人就不想为尚书洗清冤屈吗?”
“我、我……”不善言辞的梁夫人哽咽得说不出话,一旁的女儿深深地把头埋进了胸前,双手反复抠弄着指尖,指甲已经短得露出肉来。
陆潇年收回视线。
“九殿下没有下毒,我敢以此项上人头作证。”目光投向梁广渠的儿子。“而你的人头则取决于实情是此刻从你口中说出,还是他人口中。”
“你们沆瀣一气!谁不知你们、你们是……”
“是什么?”陆潇年目光凌厉如寒冰。
突然,梁夫人身后那女儿出一阵尖锐地叫声,在寒风里叫的人脊骨凉,毛骨悚然。梁夫人狠狠扯了下她的头才制止了她的尖叫,随后慌乱地用袖子遮住了那双抠得血肉模糊的烂指甲。
梁广渠的儿子也窜向前挡住了那对母女,脸上的神情愈怪戾扭曲,他指着陆潇年,忽然癫狂大笑起来:“你还敢替他担保,谁不知祁岁桉是南月妖妃的儿子,骨子里都淬了毒,小心某个夜里他把你毒死在榻上,哈哈哈哈哈……”
一阵冷风呼啸而过,将梁广渠灵位前的烛火吹得奄奄一息。
“他尽可以试试。”陆潇年低沉阴冷道。
【作者有话说】
陆:他不敢!
祁:em…放酒里还是放菜里好呢
(骚瑞,修修改改缝缝补补,晚饭改夜宵了
宝子们明天当早饭吃吧
本周更)
◇第55章该死
清早严敏被拦在宫外,因为太后请的戏班子要进宫,皇帝被太后请去懿仁宫看戏,以贤孝著称的皇帝特意嘱咐不许任何人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