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瘦削高挑的随后而来,肩上还挂了只巨大的化妆包。二人身份一眼即明。
话已说到这份上,殳蔚自是不愿再因自己害怕而多添麻烦。
“如果真怕拍不好,权作是当了首位来这儿试穿了新系列全套婚纱的人。”
殳蔚错愕,抬眼望去。
小俞收下这道复杂难辨的目光,冲她眨眼睛,心知肚明给了解释:“这是老板的原话。”
……
悠悠古乐,沉香隐隐。茶壶香炉,低言细语。屏风后隔着主厅的光,暗暗的,像午后黄昏之色透过窗帘的傍晚。人影映在雕花屏风上,像一幅画。
西施晓梦绡帐寒,香鬟堕髻半沉檀。
“中华女子体态娇娜,眉眼婉柔,是最适合旗袍的。”礼服师又漾起俩酒窝,眼底尽是惊羡之态,“合身又美,只此一人。”
门外有人扬声唤名,化妆师应了,开了门。
屏风内的殳蔚,隔着一幅幅山水墨图,去瞧站在门口的那二人。太朦胧,看不清。
暖意涔涔的屋中,茶壶汩汩,白烟飘袅。她竟有置身于大院闺阁的错觉,绣纹镶花为引,长袍柔缎似风。即将出阁,十里红妆,只为那个负手清风,笑诺对她一生不负的人。
然而穿上此身旗袍是婚嫁之景,
人不是。
……
说话声消失,来人尚在。
殳蔚将颈间细扣扣好,再隔屏风去看时,关门声传来。
她绕过屏风,行过珠帘白纱间,往主厅灯光下走。
“真跟量身定制的一样。”化妆师笑赞,“见过一穿就合身的,前头是舒舒,第二个就是殳小姐了。”
殳蔚脚步一滞。
礼服师忽地轻咳了声,几厢沉默一霎。她以笑圆场,扶殳蔚坐回镜子前的沙发上:“她说的是老板带来的朋友,不过她应该是定制前就量过尺码的,所以合身。”
“你是身段好。”化妆师接了句。
殳蔚被这几句话捣得心神难定,勉强扯了嘴角:“我认识舒舒。她是我妹夫家的亲眷。”
身后两人对视一眼,似有惊讶之意,随后双双笑称世界真小。
“她试婚服旗袍,怕也是好事将至吧。”殳蔚垂眸冒了句。
化妆师轻抬她的下巴,唇笔顺着唇线细细勾勒:“近日日子好,好事也多,老板不也是。”
她的唇轻颤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