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晁被淹没在人海里,他的声音被海浪堵回去,他伸出的手总是慢一拍,搁在他们之间的人多得怎么也拨不完。
他眼睁睁看着郁寻春推开门走出去。
等他狼狈地从酒吧里追出去时,街道上尚且余留着舞池里的躁动,寒风过隙,卷起地上的枯叶,空无一人。
程晁尚未缓过神,四处张望,他眼前总是冒出郁寻春的笑脸。
他无法相信他在别人身边居然能笑得这么开心。
这样的笑容,不是应该只属于他吗?
郁寻春唯一的朋友,不是只有他吗?
他掏出手机给郁寻春打电话,机械的女声毫无感情:“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他给郁寻春打语音,打视频,一遍又一遍,一直无人接听。
在他低头拨打电话时,一辆卡宴和他擦肩而过。
车上,郁寻春打着哈欠缩在副驾。
“困了?”宴青川问。
“还好,”郁寻春抹掉眼角的生理泪水,“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我打碟。”
“气宇轩扬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说人话。”
“听不懂,吵。”
宴青川说:“不过就现场氛围来说,你肯定是打得最好的一个。”
郁寻春轻轻哼了下:“那你一开始还那么积极。”
卡宴扬长而去,徒留程晁一个人在路边。
他没穿外套,手已经冻得红,仍然执拗地一遍遍拨打着无人接听的电话。
冷风一吹,血管收缩,身体里的酒精代谢变慢,程晁更醉了,醉得几乎站不住。
有路过的好心人过来扶他:“先生,你没事吧?”
程晁抬头,视线在路人鼻尖的痣上晃了一下,郁池夏这里也有一粒痣。
路人陌生的脸,突然变成了郁池夏。
“郁池夏,你还好意思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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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池夏接到电话,匆匆赶到警局。
警方和他确实:“他是你的朋友?”
郁池夏点头,警察领他到一边去交钱,包括报警人的医药费以及赔偿等等,一系列手续办完天都快亮了。
程晁在警局吐了两回,酒醒了不少。
从警局出来,他走路还有点不稳,郁池夏伸手扶他:“阿晁哥,你怎么喝这么多?”
他去车上拿了瓶水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