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番话,原本已经换到了良种的人,还都不想走了。
他们也都算不清楚,自家粮食占村里粮食几成,这个比例在顾家收成里又占多少。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主要是看身边或者怀里的粮食袋子。
“我家比你多两亩地,好像确实多点。”
“你看大柱家地多,他的那袋多大!”
相互比了比,没发现什么问题,许多人也不想走,就守在院子外,想等到最后。
要是最后缺,他们赶紧走,要是最后有多的,说不定还能再分点。
不过许多人,心里都有种隐隐的期盼。
大柱侧头和旁边兄弟说:“你说小石头有没有可能真的算对了?”
“我哪里知道?”
“等着看就知道了。”
大柱双手将良种袋子抱在胸前,乐道:“这要是再学学,去县城当个账房都行,大根以后有儿子养喽。”
顾璋的声音继续响起。
“一升五勺。”
“二升一勺。”
大伙目光都落在他身上,落在粮食袋子上,看着粮食袋子一点点瘪下去。
慢慢地,说话的人都少了。
“二升。”
这是最后一家人了。
瘪掉的粮食袋子被提起来,直接往升子里倒。
当最后一捧麦粒滚落出来,升子正好装满。
全部分完,一粒不剩。
顾家院子为中心,安静片刻后,周围一圈都瞬间热
闹了起来,连带出一片低声惊呼。
“小石头脑瓜子可真聪明。”
“居然真的算出来了,还一斗米都不差!”
“这怎么做到的?”
“你说这是赵夫子教的吗?我家臭小子怎么没学会?”
有人朝院子里喊,表达他们的疑问。
顾璋想想那群小萝卜头的屁股,大声回道:“赵夫子没教,春婶你可别回家揍孩子。”
“那你咋会的?”
顾璋反问道:“那春婶买菜买肉卖鸡蛋的时候咋算的?找夫子学的吗?”
村里的男孩都很少在学堂正经学东西,女孩就更不可能了。
春婶立马道:“春婶我可没上过学堂,哪来的钱找夫子哦,自己琢磨琢磨不就会了?”
顾璋摊手:“那不就得了?”
春婶双眸瞪大如铜牛:“都是你自己琢磨的?”
瞬间哗然一片。
顾大根笑容一整天都没消失过,就像是焊死在脸上了一眼,他喊道:“也不是多大事,都别围着了,赶紧回去收拾收拾。”
大柱啧声:“嘚瑟!”
顾璋伸了个懒腰,然后环视一圈,有鸡有蛋有肉有菜,家家户户送的礼,直接堆成了一个小山包。
唯有几只活着的鸡在旁边溜达。
顾璋指着鸡道:“娘,这鸡都自己走出来了,可能是不想活了。”
秋娘回头看正在咯咯哒溜达的鸡,哪有一点不想活的样子?
“我看是你馋了。”秋娘点点儿子的额头。
“嘿嘿。”
秋娘这些日子也习惯了家里时不时有肉,应道:
“给你这个小馋猫杀一只。”
顾璋抱住秋娘,脑袋贴过去:“我是小馋猫,那娘你就是大馋猫。”
“讨打。”秋娘作势要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