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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各领风骚下(第1页)

损羊搭手看向肥刘,快挥手招了招,示意他赶紧回位落座。

肥刘坐稳还没等损羊开口,肥刘便示意两人附耳过来,面色凝重的抢先开口了,低声说道:“套清楚了,的确是薛府的侍卫亲兵,也没藏着掖着,具体缘由,他们切实也不清楚,仿佛真只是点债务纠纷。”

肥刘喝了口眼前的热茶,润了润喉,有些疑惑的继续低声说着,“但他们二衙内,也就是事主——薛绩合,下了重赏,连赐姓都拿出来了,非要抓住这章小四。”

他也闹不清既然是追债,上门堵就行了,干嘛满世界追,还随随便便赐姓,薛府真是大门户,赐姓感觉不要钱似得随便撒。

何大听闻,喃喃的疑虑道:“是嘉善坊那个薛府?成德节度使,前朝太师许冲的姻亲?弘农杨氏下嫁过一个嫡亲姑娘过去的薛府?”

“师傅好记性,不愧西京活舆图,就是那个薛家,娶杨氏的就是薛绩合的大哥——薛绩戎。。。。。。”

肥刘惊讶的瞟了何大一眼,眸中闪过一抹敬佩之色。

“嗯,薛绩戎,也算咱西京新一辈里数得上的人物了。”何大哼了一声,随口嘟囔接道,而后陷入思量。

肥刘挑了挑眉,然后故意降低了些语调,“薛家大老爷过世多年,薛府虽声势有减,但毕竟开朝时,间接是有过从龙之功的,如今薛府主事的是二老爷,但薛府已然分府了,薛绩戎已经降等袭爵,也算撑起门楣了。”

说着说着,肥刘笑嘻嘻的表情逐渐淡了,似是有所迟疑,言道:“他家这个老二,不算太成器,是咱西京出名的十衙内之一,咱要真要出手,会挺扎手的。”

“哦~~~哦~~~~这我得想想了。”何大略显迟疑的说了一句。

何大明显底气不足,心虚的看向春五娘,恰好目光相对,春五娘略一愣神,慌忙低头装作忙碌掩饰过去了;但何大明明看到春五娘偷偷看他的时候,眼含期盼,双目有光。。。。。。

何大心中暗暗叫苦,暗道这回上不去,也下不来了!

薛府的底子硬,确实不是他这种身份好能伸手硬拦的,拿捏不住说不定秋后算账,自己还得赔进去!

但眼前,自己在春五娘心中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英雄气概’,要瞬间崩塌!

何大原本思量着,在旁盯紧,若薛府一众人再次暴起拿人,那就卖一个乖给春五娘:他怎么算都是一个官身,冲出去查问这群侍从和府丁,看他们所携的铁器是否造册,略做遮挡和拖延,趁势让春五娘去劝章家小四借机先跑,回家或自求救兵。。。。。。

自己不至于陷的太深,两相不得罪,也算施个人情给春五娘。

但以眼下的情形来看,若是以此借口查问,就太明显偏袒章小四了,不知道他们纠纷到底有多大?

但薛府脸赐姓这种奖赏都拿出来,必定小不了。

万一,这拖延不当,落下口舌被薛府记恨,那自己可就算是交待了。

这时,损羊朝何大微微颔,示意他要出马了。

何大点了点头:“不让薛家记恨我们的话,你觉得该如何做?”顺势递了个眼色,撇了撇春五娘所在方向,暗示还得顾及到他在春五娘心中的形象。

“瞧好吧~~”损羊自信的一笑,缓缓站起身,走向春五娘处。

“五娘,可会写字?”损羊走近问道。

“妾身幼年时,于族学内呆过几年私塾,习过千字文。”春五娘凤目中光彩流转,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接着嗫嚅道:“羊兄弟,何故问此事?”

“那太好了,省去许多麻烦。”损羊很意外春五娘竟能自己书写,低声继续说道,“师傅准备赶他们去下园私了,特意交待我跑一趟章家,去报个信,让章府主事的来料理,以防事情闹大。

“师傅知你与章府有故,觉得以五娘的名义,知会章府派人来看护一下,或许更为妥帖。”

“何大官人,考虑的十分周全呢。”春五娘恍然一悟,心中也是欣喜何大思量倒是仔细,周到。

“咳咳,所以请五娘你写个便条给章府相熟的人,我好捎带过去,也好算你路见不平,相助一场。”损羊轻咳一声答道,说话间从腰间拿出巡吏用的记事簿,撕下一页,顺带拿出怀铅递过去,

春五娘赶忙接过怀铅和薄子,刚写一个人名,略带羞涩的问损羊:“那妾身该如何写啊?”

损羊笑笑,清清嗓子,言道:“简单,你这样写——章府四公子有难,当街与嘉善薛府起争执,双方约在下园私了,留守衙的何大暂控局面,请派人看护,然后呢,落好你的名,师傅交代我,也会当面给他们管家解释的。”

春五娘飞快的写好,恭敬地递过去,感激说道:“好了,写好了,那真是辛苦羊兄弟跑一趟了,等你回来,晚上在我这吃,妾身下厨给你们备几样拿手的。”

春五娘好似了却了一件心事,欣喜的样子,带动声音都变晴朗了,眼睛也是精芒微闪。

损羊接过字条,打眼一看,叹道:“嚯,五娘这笔小楷,险峻优雅,端庄俊美,可了不得啊,非一日之功啊。”

仔细端看,内容如他口述,无甚稀奇,但万万没想到春五娘仅仅用怀铅,就写出的一水漂亮的小楷。

“哎,羊兄弟就别取笑奴家了,也就是童稚时,被先生拿教鞭把手都打肿了,才督促出这点样子,换不得饭吃的,你看,到现在不一样出来贩茶做果子么。”春五娘虽温婉如水的答着,但好似想到不甚开心的过往,或感怀心事,刚刚泛起的喜色明显见淡。

“小弟愧为男子啊,孩童时也没少吃先生的戒尺,下了不少苦工,如今也就一笔狗爬叉。”损羊越看字条,越感觉有些尴尬,挠挠头以作掩饰,随后叠好便塞于腰间布袋中。

“那我便去了,五娘无需多虑,小弟定不辱使命。”损羊信誓旦旦地拱手一礼,五娘娇柔的回了一福。

损羊慢悠悠退到师傅桌前,刚把茶碗放到嘴边。

“怎么样?”

“怎么样啦?”

“你做何计划了?”

“你咋跟五娘说的?”

“你让五娘写了劳什子条子?”

何大眼中闪着急促的光芒,面色已经盖不住言语的焦急了,不住低声追问道。

损羊勾勾手指,让何大附耳过来,把报信连带捎信的做法复述一遍;何大微微怔住后,心神眼见的定住了,继而不住点头,黑脸如同菊花般绽开,喜上眉梢了。

何大看着两眼淤青的徒弟,轻轻勾鼻一下,道:师傅没白疼你。”

“师傅自重点,让人看着以为我俩有断袖之癖呢。”损羊厌恶的打开师傅的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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