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这话一出,小成子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死命的磕着头。
“这件事都是奴才我一个人干的,和白兰没有任何关系,要杀要剐,全凭宁公公做主。”
他慌不择路的求饶,并且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就在安宁继续追上的时候,白成猛的站起身,就朝着柱子用力撞去。
“宁公公,奴才愿以死谢罪,还望宁公公放过白兰。”
话还没说完,脑袋眼瞧着就要撞到柱子。
“不要。”
“白成,不要啊。”
安宁大惊,急忙站起来去拦住他。
而与此同时,得知消息的白兰也赶了过来,正巧看见他这番举动。
“你干什么?我有说过要处死你吗?”安宁拼尽全力将他拦下,大声道。
安宁着实被吓到了,说话的语气明显重了些,但是抱着他的手,没有松开半分。
白兰飞奔过来,几乎是和安宁同时抱住了白成,他的头磕上了柱子,不过好在力道很小,并无大碍。
“你到底想干什么?”白兰看着安宁,眼眶通红,怒吼出声。
怎么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脸
对于眼前这种情况,安宁也是始料未及。
“你们之间的关系,其实我已经差不多知道了,今天在春熙宫,你塞给他的是银子吧。”
安宁看向白兰,沉声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慌,她在赌,赌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白兰看着安宁,一瞬间面如死灰。
“是,我和他,是亲兄妹!”
安宁愣住了,亲兄妹,她一直以为是对食
白成眼眶泛红,鼓起勇气抬头看向安宁,颤抖着声音道:
“宁公公,白兰是我大姐,我们家里,三个孩子,除了我,家里还有一个小弟,他自小就很聪明,私塾先生都夸他是个状元料子。”
听到这儿,安宁能明显感受到白成毫不掩饰的骄傲和自豪,就连那双眸子里都散发出来对未来无限憧憬的希望之光,可是下一句出口时,眼里的光瞬间消失,变得暗淡无比。
“可我们家里,一年到头连口白米粥的吃不上,哪里还有闲钱去供他读书,私塾一年的学费就要好几十两,我们就算乞讨一辈子,也讨不来这么些钱,大姐不忍心看着小弟空有天赋却无处施展,到最后反到和我们一样,活的像尘土一般任人践踏。”
“所以,大姐进了宫,成了一名任人差使的宫女,可是上私塾的那些银子,哪里是一个小宫女的月例银子能赚够的,反正大姐已经进了宫,索性,我也进宫,好歹两个人还有个照应。”
“可事情哪有我想的那么容易,宫里就像一只巨大的黑网,到处都是陷阱和窟窿,我们更像是地上的蚂蚁,说不定哪天就被达官贵人一脚给踩死了。
再加上我脑子不灵光,做事不活套,一直是个最末等的差使太监,这前前后后加起来的银子,总归还是差了些,于是我们就”
白兰拉住白成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宁公公。”白兰看着安宁,头一次叫了一声宁公公。
“我知道,一开始是我惹了你,你有气可以全都撒在我身上。”
说着,白兰突然跪下,冲着安宁重重的磕了个头:“以前是奴婢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宁公公,若是宁公公可以放过我们这一次,我们兄妹二人任凭宁公公差遣,宁公公大可以把我们两当成您的一条狗,随意使唤。”
安宁看着此时此刻的白兰,震惊不已,在她的记忆中,她何曾有过这种低三下四卑贱到骨子里的时候,还记得之前哪怕是一些低位嫔妃,她都敢上去数落几句,如今竟然这么跪在自己眼前求饶!
“你先起来。”安宁把她扶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们兄妹二人,突然就想到了沄姐姐和穆安歌,沄姐姐也是为了穆安歌,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人。
“你们两都起来,坐下吧,今天这件事,我道歉。”安宁看着他们两,由衷的道歉,如果她早知道事情是这个样子,她绝不会选择去拆穿他们。
白兰和白成对视一眼,疑惑万分,但都站在原地,不敢落座。
安宁走到他们身边,拉着他们的手说道:“是我心胸狭隘,今天在春熙宫看到白兰给你塞了一包东西,我还以为你们是那种关系,又想到白兰之前和我总是不对付,就想着教训她一下,没想到你们居然是为了弟弟的学费才入了宫。”
说着,安宁将今天得来了大半赏赐,塞到了他们手里:“给,这是今天我得来的赏赐,你拿去给小弟交学费。”
白兰和白成当即愣在原地,看着安宁,眼眶越来越红,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白兰看着手里那包沉甸甸的银子,像是一只紧绷的那根弦猛的断裂般,瞬间泪崩。
“谢谢,谢谢宁公公,白兰以后为您当牛做马,报答宁公公接济之恩。”
白兰哭着,说着,又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久久不愿起来,她瘦小的身子就那么跪在地上,哭的全身都在发抖。
她没有在看到白成自寻短见时掉眼泪,也没有在拆穿二人关系的时候掉眼泪,却在安宁给了她一大包钱的时候,哭的不能自己,泪流满面。
白成也早已经哭成了泪人儿,抱着安宁的大腿,一声声的喊恩人。
“好了,你们快起来,再这样下去被别人听到还以为我怎么你们了。”
白成扶着白兰站起来,抹了吧眼泪:“宁公公,你是个大好人,老天爷一定会保佑你的。”白成不会说话,只能这样祝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