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太后心下一惊,“丁香……可她是戚宁山的人!”
“七王爷已经死了。”程宗怀道:“她不过是个孤零零的女子罢了。”
“孩子从哪儿来?”祝太后问。
程宗怀大笑,“孩子根本不重要不是吗?眼下要紧的是拖住魏王。”
祝太后万万没想到程宗怀会想出这样瞒天过海的办法,她下意识看向正殿方向。
“陛下还年轻,指不定哪天就能恢复了。”程宗怀说:“在这期间,还得是太后听政,替陛下稳住这江山。”
祝太后迟疑片刻,“容哀家再想想。”
“太后,此事拖不得。”程宗怀道:“魏王现在要想登基,简直轻而易举。”
“哀家不开口,他怎敢登基?”祝太后凝眉。
“仅凭魏王一人自然不敢,但他现在住在镇国公府。”程宗怀说:“谢将军手握洛阳驻军的兵权,若她想帮魏王……”
祝太后闻言,心中一凛,“林儿她……她不可能。”她虽不太信任谢凤林,却也不相信她会胳膊肘往外拐。
程宗怀冷冷勾唇,沉默地看着祝太后。
祝太后沉吟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吩咐人去叫丁香。
国公府内,谢凤林和江术刚洗
漱毕,长公主便让人到院外询问,他们醒了没有。
谢凤林轻笑,“长公主也很急。”
江术颔首,“走吧,去前厅与三位殿下一同用饭。”
外面,飘起牛毛细雨,江术与谢凤林同撑一把伞,往前厅走,在半路上碰见魏王夫妇。
魏王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皇姐精神头真好,这一大早的就把人叫起来。”
魏王妃悄悄嗔了魏王一眼,笑着对谢凤林和江术解释道:“我们王爷身体不太好,平时都要睡四五个时辰的。”
“我们家这位也是,要不是我把他硬拽起来,他还能睡。”谢凤林笑道。
江术抿唇,被“我们家这位”五个字灌了满心的蜜糖,眼尾不自觉弯出好看的弧度。
魏王妃看了二人一眼,心说传言果然不可信,是谁说谢将军对陛下念念不忘的?
魏王冲江术笑笑,“两位公主所求,也不过是能保住公主的封号,安稳度日罢了。皇姐呢,生活稍微奢靡了些,毕竟当初父皇在时,对她格外偏宠,但自先帝登基后,长公主的封地逐渐缩小。”
封地缩小,长公主能享受的徭役赋税便也减少。她只能自己想办法赚钱。
“清河过得就更拮据了。”魏王叹息道:“她的封地连年遭灾,朝廷拨得赈灾银不够,她还得自掏腰包。”
江术之前略有耳闻,“不仅清河公主拿出银两抚恤百姓,魏王殿下您不也一样么?还收留了一些从河南过去的流
民。”
正是知道这点,江术才没有那么提防魏王,甚至愿意让他做皇帝。他的能力虽不及旁人,却懂得体恤百姓。
在他看来,作为一国之君,这比权谋制衡之术重要的多。
“是啊,王爷前年分了不少田给流民种。”王妃道。
“那不过是给儿孙积点德罢了。”魏王道:“这样的事情,谢将军也没少做吧?”他看向谢凤林。
谢凤林点了点头。
“要怪还得怪那些官员。”魏王妃道:“层层盘剥,中饱私囊。”她说着看了眼皇后所住的院落方向,心说第一大贪官就是程宗怀,上行下效。
魏王叹息一声,这也是他不愿继位的原因之一,现在大齐的朝廷早已烂到了根子里,他可不愿接手这样的烂摊子,更不愿让自己的儿子去面对这些糟心事。
这种事还是交给年轻人辛苦去吧,正好谢凤林手中有兵权。整顿起来比他容易得多。
四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进了前厅。早饭已经摆好,长公主和清河公主在座,二人脸色都有些憔悴,显然昨晚没太休息好。
四人落座,长公主的目光扫过众人,“听说程阁老入宫了?”
江术颔首。
“他一定是去找祝太后想对策了。”长公主皱眉,“皇后孩子都没了,他还贼心不死。”
她顿了顿,看向谢凤林,“谢将军,你也是朝中重臣,陛下亲封的镇北大将军,依你看,如今该如何应对?”谢凤林是祝太后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