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祝太后烦躁地叹了口气,“皇后还怀着身子,就别在这儿等着了。”她说完便让人扶程芙回去。
程芙此时已然没了主意,还以为怀上孩子就万事大吉了,谁料孩子还未出生,戚珩洲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她看了眼随祝太后一同进来的谢凤林,“将军和世子今日一早进宫所为何事,为何能把陛下气成这样?”
“殿下……”程宗怀冷声提醒,示意女儿莫要多言。
谢凤林说:“我气陛下也不是一两回了,陛下海量,哪里会跟我们计较?”
程芙瞪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让宫女搀着离开了。
祝太后在戚珩洲旁边守了一会儿,谢凤林和程宗怀在外殿商议前朝事务。
程宗怀道:“就算暂时封锁陛下生病的消息,朝中日常政务交由内阁代为处理,也无法阻拦七王爷来洛阳。一是他在宫中有内应,二来,过几日便是太后寿辰,宗室们都要来给太后贺寿。”
谢凤林心下一凛,她竟忽略了这点。
太后四月初一的寿辰,也就只有五天时间了。
“封地较远的两位公主,这会儿恐怕已经启程了。”程宗怀道。
“阁老所言不错,宗室早晚要知道。”谢凤林说:“若陛下真的醒不来,或者像某些中风病人一样卧床不起,朝中总得要有个拿主意的人,早晚要面对这个问题。”
她顿了
顿,看向内殿,“还是希望陛下早点醒来。”
“是啊,这病是能康复的,有些人躺个一年半载又能站起来了,慢慢的行动也能恢复如初。”程宗怀说:“况且陛下年轻,恢复的几率一定很大。”
这时候,程宗怀自然宁愿戚珩洲能尽快痊愈,毕竟只有他还在位,程芙的孩子才可能被封为太子。一旦皇位落到戚宁山手上,先不说程党,第一个倒霉的就是程芙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说话间,内殿传来丁香的哭声。
程宗怀和谢凤林便沉默下来,听里面的动静。
“太后娘娘,臣妾不知陛下不能饮酒,昨日陛下心情不佳,臣妾想着让陛下喝点酒助眠,这才带了一壶酒来……太后娘娘恕罪……”
祝太后又骂夏仲连,“你怎么也不拦着点儿?”
“回禀太后,”夏仲连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奴也是见陛下因为忧心国事,连着几夜没睡好,是该放松放松了,便没阻拦。”
程宗怀听了一会儿,问谢凤林:“将军连着两日入宫,陛下昨日可有什么症状?”
谢凤林说:“就是觉得他脾气有点暴躁。不过这也不是最近一两天发现的了。”
在她印象里,戚珩洲是个沉稳冷静的性子,但自从这次从洛阳回来后,每次见他,他都跟个炮仗似的,当然这其中也有她不顺着他的缘故。
程宗怀点了点头,沉默片刻道:“我去内阁安排一下,宫里就麻烦将军守着了
。”
谢凤林颔首。
戚珩洲一直未醒,也灌不进汤药,太医们只能用针刺的方式让他尽快恢复意识。
祝太后守了一阵也累了,谢凤林让她回慈宁宫休息。戚珩洲这边有什么消息,立刻叫人去通传便是。
祝太后便也回去了。
殿内,除了几名守着的太医和宫人外,就只剩下谢凤林和丁香。
丁香一直默默站在一旁,低头抹泪。
谢凤林没有与她说话,而是有一句没一句地低声问夏仲连昨晚到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说到昨夜,夏仲连看了丁香一眼,“昨晚暗卫们回来复命时,丁香美人正在侍寝,暗卫们一直等到后半夜,陛下太累了,便没叫他们进去。今日陛下起得晚了些,刚用完早膳将军和世子便来了。”
“这么说,陛下一直没顾上见暗卫们?”谢凤林问。
夏仲连颔首。
怪不得戚珩洲今早见了江术没有问晓月他们的事情。
谢凤林正思索江术下一步会有什么打算,门外内侍通传,程芙又来了。
程芙走进殿内,谢凤林等人忙跪拜行礼。
程芙抬了抬手,示意平身。
她先是走到龙床边看了看仍旧昏迷着的戚珩洲,轻轻叹气,又看向丁香,“听说昨晚是你侍奉陛下的。”
“是。”丁香低着头。
“到偏殿来,本宫有几句话要问你。”程芙道,她说完看了眼谢凤林,“将军还未用午膳吧,本宫让御膳房做了点吃的,你吃点东西,休息休息。”
早已
过了午膳时分,谢凤林被这么一提醒,也感到有些饿了,便去外殿用饭。
她思绪混乱,不免食同嚼蜡,只随便吃了两口,便让宫人把饭菜撤了。
程芙不知在问丁香什么,过了许久,程芙才从偏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