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赏花宴过后顾知清一直在琢磨着怎么去打听一下邳国之事,她总觉得邳国之乱、瑾昭仪降位、蕙贵姬晋位,这三者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她如今的身份并不适宜打听这些,若皇上想让她知道自会告诉她,没有告诉她的那便是她不宜知道的事情。
正在顾知清一筹莫展之际,皇上告诉她四月十八要去上林围场春猎,顾知清眼睛亮了亮,这可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春猎是大燕朝每年都会举办的狩猎活动,到时宫妃百官都会参加,那自己便有机会见父亲了。
顾知清正高兴呢,却听李承熙说道:“予景和明鸾都还小,你和皇贵妃便留在宫里,待明鸾长大几岁,朕再带你们母女两个去好好玩一玩。”
顾知清的希望啪的一声破碎了,皇上居然不打算带她去!
李承熙见顾知清僵在脸上的笑容,安慰道:“春猎危险,而且你也不会骑射对不对,到时乱糟糟的朕肯定顾不上你,你万一受伤了可怎么好?”
“陛下,妾会骑射,而且上林围场都有专人看守,外围的猎物都是些兔子狐狸小鹿这种,根本不伤人的”顾知清幽怨的看着李承熙。
李承熙万万没想到顾知清居然会骑射,他不由好奇:“礼部尚书教导女儿不应该是琴棋书画女工这些吗?怎么你连骑射都会?”
“妾幼时是在临州长大的,临州民风开放,骑射这些妾都会一点”
顾知清满足了李承熙的好奇心,接着将自己的小手塞进李承熙的大手里,声音软糯甜腻:“陛下,妾想射几只狐狸为陛下作大氅,陛下带上妾一起去好不好呀”。
李承熙受不了美人撒娇,若这次只是普通围猎,他其实很想带上昭贵妃的,但是不行,李承熙清了清嗓音接着讲道理:“可是明鸾还小,带去围场你能放心吗?到时一只小兔子都能吓哭她”。
“父皇,明鸾不怕兔兔,明鸾喜欢兔兔”李明鸾扑进李承熙的怀里撒娇。
“明鸾不小,父皇带上明鸾好不好?明鸾也想去!”李明鸾撒娇的声音软软的,又奶又甜,李承熙根本就招架不住。
李承熙暗自懊恼,方才只顾着哄劝昭贵妃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明鸾什么时候来的,看这样子都被她听到了。
顾知清心里暗道不好,本来李承熙就不想带她去,现在明鸾也闹着去,很可能最后她俩都会被留下。
“可是围场里有大老虎,还有大黑熊,若是伤着明鸾了可如何是好?”李承熙开始吓小孩。
李明鸾到底是小,若是她不知道大老虎和大黑熊是什么也就算了,可偏偏她知道,之前顾知清带她去宫里的百兽园看过。
李明鸾想到之前看过的巨大的猛兽脸上有些惧怕和迟疑,李承熙看出来了,忙趁热打铁:“而且围场里的大老虎和大黑熊都是放养在外面的,没有笼子关着,它们可以随意走动”。
李明鸾的心理防线终于被击溃了,忙摇了摇头:“明鸾不去了,母妃也不去,父皇也不去”。
顾知清见她的好女儿这就替她拒绝上了,心里更难受了,李明鸾看自己母妃不笑了,还以为母妃也被吓着了,忙伸着一双小手捧住顾知清的脸,还一边嘴里念念有词:“母妃不怕不怕,飞走了,飞走了”。
顾知清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感动,平时明鸾或是摔了或者被什么吓哭了,她总是抱着明鸾说明鸾不怕不怕,痛痛飞走了,现在明鸾也学会了,还有模有样的哄着她。
顾知清将明鸾接到自己怀里抱着好生亲亲了几下,才哄道:“母妃晚上想吃糖醋鱼鱼,明鸾去替母妃跟厨娘说一声好不好?”
李明鸾眼睛亮晶晶的,忙不迭的点头应下,又一溜烟的小跑了出去。
顾知清看着一蹦一跳的小团子不由好笑,李明鸾最喜欢去小厨房了,因为厨娘姐姐总会给她分一点点糕糕和甜甜的汤汁。
顾知清转头看向李承熙,只见李承熙面色严肃道:“好了,此事不必再议,你还没有明鸾懂事吗?”
顾知清可不怕他,只见顾知清用哀怨的眼神望着他,声音委屈:“那陛下打算带谁一同去?”
“咳,瑾昭仪和蕙贵姬颇善骑射,朕打算带她俩一起去”李承熙有些心虚。
顾知清看向李承熙的眼神更加哀怨了,声音幽幽道:“陛下只带瑾昭仪和蕙贵姬吗?”
“……还有韵婉容、窈美人、婳才人”李承熙声音越来越小。
“可是瑾昭仪还养着二皇子呢,陛下将她带走了二皇子谁来看顾?还有那婳才人,不是妾要说她的坏话,她那性子在宫中也便罢了,伴驾出行准会生出乱子”顾知清话里话外皆是妒意。
可是却一语点醒了李承熙,昭贵妃一向是朵万事以他为主的解语花儿,如今却能说出这番话,看来他的安排确实不太妥当。
李承熙心思转了几转,面上却没露出一点,只是假装思考了一会叹了口气,然后无奈的笑道:“罢了罢了,朕真是拿你没办法,本来是想着将婳才人带走免得在宫中生事烦你,可是朕的昭贵妃却是一刻也离不得朕”。
“妾确实离不开陛下,上次妾怀着明鸾时以为陛下出了事,妾当时只想着若是陛下有事,妾也绝不独活”顾知清看着李承熙言辞切切。
李承熙听了这番话都有些怀疑昭贵妃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了,可是不应该呀,昭贵妃每日不是在处理宫务,就是带着明鸾到处玩,就是慈宁宫都快被她们母女踏破门槛了。
“妾幼时常喜欢骑马射箭,可是妾的母亲总是说骑射危险,不许妾去,那围场里又有老虎又有黑熊的,妾怕陛下遇到危险,妾更怕陛下遇到危险时妾不在陛下身边”顾知清面色担忧。
原来如此,昭贵妃这番话虽然听起来有些幼稚,可却是赤子之心,昭贵妃是女子,女子本就柔弱,看来方才自己不仅吓着了明鸾还吓到了昭贵妃,她们母女还真是一脉相承的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