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祁凛的心跳面前,顾屿桐原本准备好了的谎言打退堂鼓。
他重新组织了会儿措辞,开始说:“上将,如您所知,我不是什么很好的人。没人喜欢过我,这样的情感对我来说是点复杂,所以我的回馈才会那么糟糕。”
“那天晚上我的确喝醉了。但做那些事情并不是因为我想报答您,只是单纯地想做,想和您做……”
顾屿桐一个人叽里咕噜低着头说了半天,蓦地听见头顶传来一声慵懒的笑音。
他抬头去看祁凛,竟然看见祁凛在笑,于是他忽然像是有了底气,开始倒转矛头数落祁凛,“但是上将,您中午的话真的很过分。”
祁凛笑着看他:“哪句?”
“您说这就是我一直以来对别人的报答方式,这很伤人。”
祁凛存心逗他:“原来不是吗?”
“当然不是。”顾屿桐又开始了,“我虽然是在那种环境里长大的,但绝对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祁凛挑起眉尾:“嗯,以后不说了。”
从来都是得理不饶人的上将在得到了想听的解释后开始变得很好说话。
顾屿桐见情况大好,于是得寸进尺地问:“那上将,中午和您说的工资的事情——”
“房租是吧。你的东西我已经让人搬出来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以后不用住了。”
顾屿桐目瞪口呆,没想到会是这个走向:“那我住?”
“我家。”
这是何等的殊荣呀。顾屿桐就快藏不住心里那股自得和骄傲,面上却还是一副扭捏的姿态:“上将,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呢?”
祁凛按住他的肩膀,微微俯身盯着他的眼睛,勾唇:“债主和老赖。”
*
城门处的修缮工作还在继续,这次事故里死伤三十余人,动静闹得不小。
祁凛的意思还和以前一样,救不活的埋了,救活了的杀了再埋。
对这些人,他从来没有手软的时候。
虽然他没有受到这次事件的实际影响,但近期据点外的丧尸活动越来越频繁,攻势也越来越猛,任务中受的伤却是不可避免的,再加上这次伤势较重,所以目前还在医院休养。
“为的那个跑了……我们的人还在找……”
单人间病房里,祁凛站在窗前接听通讯,眸底深不可测:“往东继续追。”
对面应下,而后结束通讯。
身后这时传来门把转动的声音。
祁凛重新坐回床上,并把垃圾桶默默地挪到显眼的地方,里头装着刚刚换下来还沾着血的绷带。
“上将,您午饭吃过了么?”顾屿桐鼻尖红红的,边说话边往外吐白气,他抱着保温桶从门外走进来,一进门就看见了那个处心积虑的垃圾桶。
“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他快步上前,把保温盒放在床头一侧的桌上,说罢就要去解祁凛胸前的衣扣,查看伤势。
祁凛:“医生说一牵动伤口,就会流血。”
已经入冬一段时间,室外温度很低,顾屿桐在赶来的路上吹了点冷风,手指冻僵,愣是解了半天还没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