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缩进泥沼里,连脸上都涂满泥,只露出两个鼻孔呼吸,越南人明知道他们进了泥沼,却不追了。
他们在泥沼里不敢动,一直忍了一个晚上才小心的出来,出来以后就现队里少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的尸体被他们从泥沼里找出来,潘子说:“小三爷,我先前跟你说的被蛀空的,就是这回事。”
这两个人已经被什么东西吃空了,只剩下人皮和骨骼。
人皮透明的、薄薄的一层,胸腔那处隆起,里面不知道什么东西在鼓动。
潘子说,从那以后他再也不肯踏进泥沼这种地方,但他看起来似乎。。。也并没有十成十的惧怕什么。
吴看了几眼一边说话一边打哈欠的潘子,他一直觉得潘子似乎是有战后创伤综合症的。
倒不是指真正病理意义上的症状,而是战争对他整个人的行为、选择、潜意识上面的改变,比如一定程度的自毁,过度警惕,不珍视自己的性命之类的。
但反正三叔会看着他的。
吴打了个哈欠,那个混沌的噩梦搞得他精疲力竭,睡着了还不如没睡。
他和潘子聊着聊着就开始困,眼皮直打架,不知道什么时候慢慢睡了过去。
。。。。。。
关皓搂着黑瞎子的腰,两个人倚靠着闭目养神。
呼吸不自觉的同频,似乎连心跳快慢也逐渐不分你我。
夜晚的雨声虫鸣混杂着树叶抖动的声音,像是白噪音。
半梦半醒的时候,关皓听到张启灵和潘子似乎轮换了值守。
小哥“值班”,关皓也一点一点的陷入沉睡,在他睡着以后,黑瞎子突然抬手轻轻贴了贴他的额头。
掌心下的温度正常,黑瞎子放下手重新闭上了眼睛。
。。。
一夜好眠,雨声也随着夜色变淡而沉寂。
清晨,林子里起了声声鸟鸣,温度也不比白日闷热。
耳边的鸟鸣声骤然静寂的那一刻,关皓一瞬间收紧了手臂,上半身像调整座椅靠背一样弹起来。
腰腹微紧,黑瞎子瞬间睁开了眼,不用关皓解释,黑瞎子侧了侧耳朵。
数秒后,他听到极轻的、像打磨砂纸一样的细微摩擦声。
张启灵下意识向他们看来,随后一个翻身站了起来,他猛地抬眼看向不远处的树干,朝黑瞎子二人打了个手势。
警戒!
关皓和黑瞎子对视一眼,分别叫醒了阿宁和潘子。
两人都是老手,一醒来几乎没有懵的过程,瞬间就清醒了。
随后胖子和吴也相继醒来。
数息之后,像是有大风刮过,树叶摇动的声音突然密集急促。
张启灵的表情有些凝重,他的视线由低到高,定格在了与他们咫尺之遥的树干上。
关皓反手握住了刀柄,黑瞎子的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握在了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