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
角落里,少年抱着少女,抱得很紧很紧,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想把她揉进自己的骨髓里。
片刻,程瑶一只手抓着门框上的锁,一只手紧紧环着谢坚的脖颈,半身悬空,浑身泛着粉,生怕自己坠下来。
背后是木制雕花的窗,冰火两重天。
谢坚抱着她的腰,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蹭了蹭,无意识地呜咽着,浑身烧的通红。
程瑶知道,他这是又因为喝酒犯病了。
只要一喝酒,阿坚就会高烧。
“阿坚,以后能不能别喝酒了。我不喜欢你喝酒。”程瑶劝道。
“我不!”
这段日子,只有喝酒,他才能短暂地看见瑶瑶。
谁让瑶瑶那么狠心,不入他的梦呢。
想到这儿,谢坚反手按着程瑶的手腕,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她的手心,湿润的眼眸紧紧盯着她,一刻也舍不得离开。
“是甜的。”
一股痒意从里到外,酥酥麻麻,程瑶想收回自己的手,下一秒整个人都被谢坚抱着往上提了一提。
一声惊呼被淹没在层层潮水中。
暮秋,秋水涨了又退,反反复复,到了天明才逐渐平静下来。
——
谢坚很少做梦,也讨厌做梦。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在做一个反反复复一模一样的梦。
梦中的世界,他无法操控,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一般。
恢宏华丽的亭台楼阁,氛围古朴森严。
潮湿的青石板路上,他跪了多久已经记不清了,膝盖麻木到没有知觉,血丝一阵阵涌出来,将石头缝都浸得通红。
少年黑色的丝拢起,腰间挂着一块环形玉佩,眉宇之间清气凛然,脊背挺得直直的,仿佛什么都不能压垮他。
太阳升了又落,人来人往,却似乎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有人幸灾乐祸地在背后对着他指指点点:
“瞧,就是这个人。居然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手。,好毒辣的心肠。”
“估计就是愤愤不平弟弟的天赋比自己还高,抢了自己的天才光环,父母更宠爱弟弟,所以嫉妒吧。”
……
听到这些话,谢坚恶狠狠地瞪着那些人,暗色的眸子里杀意毕现,顿时吓得他们夹着尾巴逃走。
“看吧,性子这么顽劣,坏的很,能干出把刚出生不久的弟弟差点闷死的事,也不足为奇。”
“就是就是,小公子多可爱多和善啊,这大公子怎么就这么狠毒。两兄弟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辱骂,诋毁,这些都伤害不了他,谢坚早已经习惯了。
血丝湿了又干,已经黏在他的膝盖上去,动不了,一阵钻心的疼。
快下雨了,潮湿,阴冷。
谢坚低着头,努力去数地上搬家的那群蚂蚁,仿佛那样就能让他忘记疼痛。
星辰转换,直到第二天早上,门终于开了。
面容威严的男人和容貌秀丽的女人一起笑着抱着一个孩子出来,一家人其乐融融,仿佛看都没看见他的存在。
身后,洋洋洒洒跟了一堆伺候的奴仆。
谢坚低着头,看见眼前掠过男人的一片衣角,满怀希望,嗓音嘶哑地开了口:
“父亲。”
男人没有搭理他,而是继续笑着逗弄怀里的孩子,对着身旁的女人骄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