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王的这座府邸里,所有他觉得能打地道的地方都找完了之后,无计可施的他逢墙必刨,每一面墙都刨着检查一下,这才找到了这里。
能找到这里,也有很多运气的成分。
“直娘贼的,这老匹夫虑事当真周到,他竟然还在下面养马?”张济走了一路震惊了一路,直到看到马厩,他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不只是马厩,这里虽然是在地下,但一应俱全,几乎什么东西都有。”袁遗解释道,“卑职在这下面找到了马车,甲胄,以及大量吃饭的家伙,还有供人休憩的房间,以及一口水井。”
张济喃喃说道:“这世上真他娘的是什么人都有。为了给自己准备一条退路,梁王还真是没少花心思啊。”
“你的小命暂时算是保住了,但我警告你,别给劳资整幺蛾子。陛下可在城中,若是让陛下想起了你,后果可比挂在城墙上风干惨多了。”
袁遗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
当今陛下下手之狠,他听的耳朵都快起茧了。
看看他这些凶神恶煞的武将就知道了……
终于找到了地道,得到了准确的消息,张济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冲出去去见皇帝了。
这一天,他虽然吃着难得的马肉,喝着好酒,可心却一点也不踏实。
他老担心皇帝会突然间召见他,问他梁王之事。
这事想的多了,搞得他时不时就会出现幻听,老觉得有该死的宦官在喊他觐见。
现在,他这心终于可以踏实下来了。
“陛下,臣找到梁王的地道了,就在他置办于城中的一处宅邸里。下面生活用具,一应俱全,甚至于还有马厩和一口井。”张济跪伏在皇帝面前,心怀忐忑的一口气将这事说了出来。
刘辩听完之后,却很平淡的说道:“填了吧。”
刚说完,却又改口道:“等等,暂时不用填,知道此事的人让他们口风都紧一点。不要走漏了风声,就装作不知道那地道便可。”
“将你部兵马调几百人过去,就守在那个地道口,万一有撞上来的兔子也说不定。”
张济一下子感觉浑身都有劲了,沉声道:“臣遵旨!”
“不要为了封口去杀人。”刘辩看了一眼张济,提醒道。
张济怔住了,额头上忽然间冒了几颗虚汗。
皇帝竟然洞悉了他的想法……
他刚刚有回去之后就杀人封口的念头。
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不过十余人。
除了袁遗之外,其他的都是他的亲兵。
“臣……臣遵旨!”张济有些心虚的应道。
他自己都听出来了自己声音里轻微的颤抖。
张济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怕这个儿皇帝的,反正现在他站在儿皇帝的面前就不由自主的想低头,内心充满了忐忑。
费力的调整了一下,张济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臣斗胆,敢问陛下为何一言便断定梁王在城内挖了地道?”
刘辩轻笑,“一个狡猾的兔子,是不会给自己只留一条前往巢穴的道路的。他能把粮食藏在坟茔里,给自己准备一条逃生的地道,这应该算是基本手段。”
“也许,他留在城里的地道并不止那一条,若得空可以找找。”
张济顿时心悦诚服,皇帝这话说的就很有涵养,很有水平。
不像那个姓段的狗儿子,和他那自以为是的侄子。
明明很简单的道理,非要七绕八绕。
“臣遵旨,臣……告退!”张济起身,退着出了门。
刘辩:???
你他娘的是不是走得有点快了?
劳资话还没说完呢!
刘辩无奈轻笑了一声,在方才,他无比清晰的感受到了张济的紧张。
这可是董卓帐下最刁蛮凶狠的将领之一,竟然好像有些怕他。
说起来,张济还算是他跨越时空的半个老乡呢。
若以现在的地域划分,他也算是武威郡人。
张济急匆匆的赶回来后,亲自带了三百亲卫,就坐在那堵墙前面不挪窝了。
他对袁遗和那十几名亲卫说道:“你们都给劳资听好了,此地有地道的事情,谁也不能说出去,哪怕是你现找的婆娘,现认的儿子,也一个字都不需说出去。”
“否则,大家统统都得死!”
“尤其是你!”张济点了下袁遗,“若敢走漏一丝一毫的风声,劳资拿你切片煮汤!”
袁遗一看张济这兴师动众的样子,内心早已后怕了,“将军,我现在就是一阶下囚,怎么敢随便乱说,此事您大可放心。您现在就算是强迫着我去跟别人说,其实我也没人可说。”
“没有最好!”张济瞪着眼睛喝道,“你找地道也算是一个行家里手了,我再予你五十精兵。限期三日,将这城里所有的地道都给我找出来!”
“啊?还……还有?”袁遗有些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