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麻烦你了。”
“认识这么多年,说这话就生疏了。”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男声:“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它带走了潘宁。”
丁思月听后眉头一皱,垂眸看了眼车内屏幕上的备注问了句:“毕延也在?”
听后,曲朗丹增捏紧手机匆忙从平板房走了出来,看着屋外巨型gps接收机和振动倾斜仪,他沉重地叹了口气,“潘宁失踪了,我们派了一架直升飞机去,只在案发地五公里外的界石发现她的通讯设备,现在森林公安和当地人都在满山的找她。”
“为什么现在才和我说?”
曲朗丹增从头上取下红色的安全帽,然后放在了身边的窗台上,抬眼看着白炽灯下飞舞的蚊虫缓缓开口道:“我不想这件事拖住你太久,你有你的任务和信念要去完成。”
“人命要紧,给我一个她失踪前的定位,我现在去找她。”
“阿月……”
“少废话,发过来。”
曲朗丹增拗不过丁思月,只好照办。在偌大的罗库,除了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的依山族以外,恐怕也只有丁思月最了解这个地方。
曲朗丹增纵使有千言万语,话到嘴边也只剩一句,“路上小心,保持联系。”
电话那头挂断后,曲朗丹增低下头看着手腕处已经戴了有十三年的马草绳,心想是时候让丁思月重新编一个了。
“曲朗哥,lk16有新数据传过来了,你快来看。”一个瘦高的年轻人激动地从平板房里探出头来。
曲朗丹增拿上安全帽走进了房间,他弓着腰站在四台电脑前,看着瘦高的操作员魏浩林点开刚反回的数据,然后静等着电脑自动转化为“水平和垂直位移量随时间变化图”,随着变化图一点点的形成,曲朗丹增见线条的起伏渐渐地面色凝重起来。
“你看滑坡体还在受地震的影响,北坡位移量在短短一天时间达到243到602与垂直位移差距太大,”他用食指顺着曲线往上然后在最高处敲了敲,“浅表层坍塌,马上让麦西用无人机去察看情况。”
他低头思索片刻,回头喊了一声周毕延的名字,“跟我一起进山。”
一轮红日刚从峡谷夹缝中升起,高巍戴着耳机手提着长板小跑几步后,放下板子双脚跳了上去,以此开始沿着这条河滩公路驶向那轮红日。
河滩公路很平稳弯道极少,公路两旁又野蛮生长着一群云杉树,这样的路段当作热身训练是最好不过了。
他身子往前倾斜,控制住了平衡,紧接着才是感受着湿冷的风从手臂穿过。他抬眸眼见着那轮红日被层层叠叠的树叶遮挡,他沉下心,渐渐地控速。
这时,眼前出现了个小弯道,他微蹲将长板一横,板子被人带动着顺利的拐过了弯道,随即冲出了云杉树林进入了一段平路。
此刻的红日近在咫尺,用它那强劲的光四射进幽暗的峡谷之中,所经之处,万物复苏。他站直了身子将挂耳式耳机往后推了推,耳机里正放着纯音乐《titopretend》。
瞧着这些光芒越来越多,很快便从峡谷里溢了出来,随后掠过小河滩朝公路袭来。
见状,他张开了手臂,在张开那刻拥抱住了光,他双眼微眯喘着气,金灿的光笼罩着全身,他踩住长板后端,抬手抓住滑板前端这才停了下来。
“阿巍!”
“唔吼!我们来了!”
高巍回头摘下耳机挂在脖子上,只见身后是同样滑着长板的董煦和吴钊,高巍抬手与他们一一接掌,再一抬头,头顶飞着一架无人机,高巍朝它挥了挥手,那是董心遥在宿营地远程操作。之后,高巍重新踏上了长板去追赶两个队友。
回到宿营的地方,高巍在简单吃过午饭之后,喝了一瓶功能饮料就坐进了驾驶室,他揉着额角却不想董煦这个时候坐进了副驾。
“诶,你昨晚去哪了?”
高巍揉额角的手一顿,然后回了句,“哪也没去。”
“我不信,昨晚我起来交班的时候,你可不在车里。”
“你这家伙……”
董煦扯住他的袖子,“快说快说!”
他不耐烦地推开董煦的手,坦白道:“我见到民宿的老板娘了。”
“我靠,你就让她走了?”
“嗯。”
“要我说你就该向她讨个说法,她骗了我们,你怎么就放她走了呢?”董煦瞅着高巍,一股说教的口吻,“我看你就是被她迷了眼。”
“有病。”高巍无语地打开车门。
“喂,你往哪去?”他将头探出驾驶室的窗外,对着抱着长板坐在石头上修理轮子的高巍调侃,“这就生气了?”
“今天你开车。”高巍低头捣鼓着自己的长板。
“行啊,”他转头看向后备箱收拾的吴钊和董心遥,笑道:“今天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秋名山车神。”
吴钊“嗤”地一声,连连摇头,而董心遥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内心开始了忧虑与焦灼。唯独高巍捣腾着自己的长板格外认真,但事实上他却对昨晚的事还耿耿于怀。
他细细地想起当时丁思月正用自己的电脑与那些仪器对接时,看上去丁思月操作这些仪器是非常熟练的,由此他对她的职业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如他所想,丁思月的确是一名地质灾害研究员。
但这么值得人崇拜尊敬的职业,怎么会有放定位这种下流的手段?还真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哎,阿巍,你这轮子都反复捣鼓了老半天了,还赶不赶路的了?”董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