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兔子顾承武只吃了一个腿,剩下的竟都被他吃了个精光。
吃饱了,江云才有些难为情。自己什么也没有,不知道怎么报答男人的帮助。
顾承武似乎也不在乎这些,他指着脚下的灰兔皮子道:“这东西我不要,你拿走。”话说完,就背着剪筒走了。
走到一半,忽然回头,眉头微皱道:“别说今日你见过我。”
江云点头如捣蒜,觉得是顾承武不喜欢被外面的人知道太多。他答应不说出去,不能忘恩负义,更多的原因是因为男人命令的语气太吓人,他也不敢说一个字。
江云饿忘了,在村里没成亲的哥儿单独和男人接触,是要半辈子嫁不出的,最后嫁出去了也只能给一些老头子做填房。
哥儿的地位甚至不如女子,以前战乱年代,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哥儿几十文就能买到一个。
虽说现在是盛世,但是今天他爹那番话,让江云从脚底生起一股寒意。
脚下刚剥的皮子还冒有一丝热气,那仿佛是江云唯一能感觉到温暖的地方。他从竹林进出没人看见,别人也没有闲话可说。
皮子被江云死死拽着,不敢让人看见。眼红多事的肯定要问他是怎么来的,说不定转头就告诉刘桂花,不被打一顿都是好的。
江云不敢拿回家,正好在村口碰见要搭车进城的柳家公子柳谨言。
他一声崭新的青色长衫,头梳的一丝不苟,和顾承武完全是两个样子。旁边柳玉也在,两兄弟说说笑笑,看样子是要去买东西。
江云看着他们衣衫靓丽,怎么敢把手上刚剥的皮子交给他们,皮子上还有血呢。
但是兄弟二人已经看见他了,玉哥儿招了招手,“云哥儿你来找我吗,正好我要去镇上,你和我一起?”
江云答应的话呼之欲出,不过转头就想到刘桂花还在家里,他若是不回去做饭,少不了一顿骂。
于是摇摇头,犹豫道:“玉哥儿,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玉哥儿看了眼哥哥,跳下车道:“我既拿你当好友,自然是能帮就帮的,你说。”
江云指了指手上兔子皮毛,心里有些忐忑:“这个,能、能帮我卖了换些钱吗?”
柳玉才注意到江云手上的东西,应该是毛皮类的,看着很粗糙,和他戴的毛领子完全不是一个质地。
这东西就一样,放在镇上也不好卖,柳玉皱了皱眉头想,要不告诉江云。
还没开口他哥就来了,柳谨言看了一眼自家弟弟,打断柳玉的话道:“没问题,都是一个村里的,这点小忙我们能帮,你交给我吧。”
江云眼里闪烁着光,有些激动,忙答应:“好,多、多谢。”
他怕脏了柳谨言的手,主动跑过去放在车里。
牛车渐行渐远,江云望着他们的背影,很希望可以卖些银钱,这样给他阿娘上香的钱就有了。
他已经很久没去看望阿娘了……
牛车离镇口越来越近,柳玉很是不解:“这东西不一定卖的出去,耽误了没处理好可能还会坏,干嘛不告诉云哥儿让他自己用了?”
柳谨言看着没心没肺的弟弟,叹口气道:“你不懂他的艰难,他父母不慈爱,他生活也难过。这皮子就算拿去镇上没有要,我们也可以买了,他能换些银钱,皮子我们拿回去也可以用。”
柳玉是在全家人的宠爱下长大的,不懂得这些艰难。
他歪了歪头想了一会儿,道:“那好,那我们就要给买了,然后把钱拿给云哥儿。”
说完继续道:“云哥儿比这村里其他哥儿好多了,一点歪心思没有,不像……”
他神色鄙夷:“不像那个江墨,死贴着脸给你送香囊。有些人虽然绣活好,心却糟透了。”
柳玉正打抱不平,还不知道这香囊其实是江墨威逼利诱江云做的,江墨整天沉浸在话本子里,哪会做这些。
柳谨言看了眼有什么说什么直来直去的弟弟,无奈一笑。
牛车到了镇口停下,他们这次来镇上主要是买一些书籍,柳玉的带也用旧了不想用,非拉着哥哥去饰店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