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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霽其實很害怕，但是他並不能表現出來，他不想讓湛舒年知道，因為他知道，湛舒年一旦知道，就一定會將所有的重心落在他身上，替他找專家治療、研究。

可齊霽本就是個這方面的研究員，他清楚這東西的複雜程度，與其讓湛舒年耗費大量的財力物力，到最後卻還是一無所獲，他不想看到這個局面。

在湛舒年出差的那天晚上，雷雨交加，他去了廢棄街找宋軼。

這時候的他身體已經差到淋了雨就能發燒的地步了。

那晚的那條路走的十分艱難，雨落在他身上就像是小錘子敲在他身上一樣。

他腳步蹣跚的進了診所，直接撲倒在地，宋軼哥及時接住了他，他身上那抹溫暖驟然接觸到，令他發了陣抖。

「哥，我要死了……」

他對宋軼哥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直接脫口而出這句話，但是，他覺得，他確實離死不遠了……

第72章再見私人診所

——

窗外大雨如注，耀眼的電光像一支離弦之箭直射夜空，與緊隨而來的驚雷將沉沉黑幕瞬間炸亮。

齊霽在這慘白的電光之下又一次突然驚醒過來，他輕喘著，氣息微亂，額頭還密布著淺淺的細汗，他的眼角有些濕潤，心底還尤有那種陷入絕望深淵的感覺。

腰間的手臂突然收緊，從背後抱著他的男人輕輕將頭湊近他並蹭了蹭，像易感期時化身為大狗子一樣。

他說：「別怕，我在。」

齊霽眼神恍惚著緩過來，從那段記憶中抽出來。

捂著心口想——

怎麼辦？這種感覺好強烈，好像他就是未來的齊霽，未來的齊霽就是他，這是因為他以現在這個身體生活久了之後開始分不清主次了嗎？

湛舒年將齊霽翻過身，見他額上細汗密布，都將那碎發打濕成了一縷縷的。

「做噩夢了？」

齊霽抬眼看向湛舒年，還記得夢中那深沉的愛意，他寧願自己一個人孤獨的承受痛苦，也不想要拖著湛舒年一起陪著他煎熬。

這其實在旁觀的角度上看來很自私，明明兩個人都愛著對方，然而一方出了事情卻不想要讓另外一個知道，這對於另一方來說很不公平。

但是……

他有點理解他所做的決定了，他是不想要湛舒年陪著他等死，他是心疼，所以心狠。

額上的汗被湛舒年溫柔拭去，齊霽忍不住眨眨眼睛，看著湛舒年，問道：「你知道『他』為什麼要離婚嗎？」

湛舒年的目光一頓，仿佛空氣都驟停了。

雷聲霹靂，天邊依舊閃著銀龍般的電光。

借著閃電帶來的白光，齊霽看清了湛舒年愀然變色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