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还在榻边铺着锦衾,闻言好奇回首:“姑娘,那是陛下送来的,并非钱公子。”
……陛下。
这锦匣是沈砚送来的。
宋令枝双目瞪直,只觉两眼一黑。
白芷不明所以,垂手上前:“陛下晚膳时打发人送来的,那会姑娘正陪着老夫人,奴婢当时正在屋里,就先收下了。”
她语气迟疑,“姑娘,可是这锦匣有何不妥?”
“不、不是。”
宋令枝拂袖,“不关你们的事,都出去罢。”
秋雁和白芷齐齐福身退下。
锦匣又一次翻开,入目是三四块拳头大小的暖玉,成色光泽皆是上乘,比
钱府送来的好上十倍不止。
宋令枝眉眼带笑,只觉沈砚实在幼稚至极。
除了那三四方暖玉,还有一支如萧管一般长。
宋令枝疑惑垂眼,虽不懂手中之物是作何用,可直觉告诉自己这定不是好物。
她慌里慌张盖上锦匣,想着当作自己不曾见过,明日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便得了。
眼睛轻抬,视野之内猝不及防多出一抹颀长身影。
沈砚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他垂眸低眉:“怎么,枝枝可是不喜欢?”
他单手挽住宋令枝细腰,将她抱在妆镜前,声音温和。
“还是枝枝喜欢钱府送来的……”
“没有!”宋令枝抱住锦匣,脱口而出,“没有、没有喜欢他送来的。”
锦匣轻轻搁在手边,宋令枝如今也学了几分坏,红唇轻落在沈砚唇角,面不改色哄着人。
“只喜欢你送的。”
沈砚笑而不语,任由宋令枝动作。
铜扣在空中骤然一响,暖玉重现在二人身前,沈砚不动声色:“喜欢哪个?”
宋令枝脸不红心不跳:“哪个都喜欢。”
夜色清冷,满园无声。
廊檐下守夜的婆子都被宋令枝赶去耳房,此刻只有夜风萧瑟。
沈砚眼睛低垂,一双黑眸深不见底,胸腔闷出一声笑。
沈砚垂首,薄唇轻轻落在宋令枝眼睛上。
“枝枝,这是你自己说的。”
喉结滚动,沈砚薄唇慢慢往下,骨节分明的手抬起宋令枝的下颌。
直至覆上那抹嫣红。
耳边只余窗外冷风飒飒
。
不多时,宋令枝一双杏眸水雾潋滟,隔着朦胧的一双泪眼,她看见沈砚从锦匣中翻出一物,正是先前她拿在手中琢磨的那支。
沈砚任由人倚在肩上,好脾气问人:“……喜欢吗?”
宋令枝怔怔点头:“喜欢的。”
沈砚勾唇。
倏尔,他唇角的笑意悉数褪去。
铜镜透亮,清楚映出二人交叠的袍角。
宋令枝一双纤瘦白皙的玉。。足轻悬在空中,忽的被沈砚轻轻拍了拍。
逆着光,宋令枝看不见沈砚脸上的神色,只听他淡声道。
“宋令枝,自己抱着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