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搞笑也不是这么搞的吧?一辆贼光瓦亮的宝马竟然就这样一直保持着乌龟一般的速度不紧不慢地跟在一辆破三轮的后面?这种匪夷所思的场面无论谁看了都会觉得大脑短路、小脑回路不灵……
花黔楠用鼻子狠狠地喷了一口怨气后便卯足了劲头把一辆叮当乱响的破三轮骑得飞快了起来,但凡他所过之处全都飘逸着一股浓烈的饺子味道。
路边的人们见到这么恐怖的阵仗,无一不是避之唯恐不及,各个都怕那跳着踢踏舞的饺子会飞到自己的身上,此时此刻的街道就算说是万人空巷亦不为过。
在空荡的路面上,在人们惊恐的目光中……一辆破三轮在飞,一辆豪华的宝马在追。同时还有郑乾易那刺耳歌声在腾沸:“我向你追,风温柔的吹。只要你无怨,我也无悔。爱是那么美……我心陶醉……被爱的感觉……”
花黔楠听着那比杀猪还要惨烈的穿耳魔音不禁又加快了脚下的速度,他在看到了眼前的小胡同之时不禁偷偷地动起了心思:他的宝马在宽阔的路面上铁定是追得上我,不过到了小胡同里,可就不是我的对手了!嘿嘿……我今天也来教育一下这个神经病,让他知道一下什么叫“狭路相追,窄者胜。”哼哼……
当这一缕诡异的思绪从花黔楠的大脑中游穿而过之时,他已然是行动快于思考地骑到了那窄小的胡同之中……
只消“嗖”的一声,花黔楠的三轮便飞驰而过了狭窄的胡同,而此时郑乾易的宝马却是严丝合缝地堵在了细小的胡同之中,且看它的左前轮胎下压的是一个弹簧爆跳的陈旧沙发,而右轮胎则是陷入到了一个装满了垃圾的破竹篓之中。
花黔楠回眸对郑乾易鬼魅地笑了笑后便哼着胜利的小曲朝着目的地疾驰而去了。
“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追逐雷和闪电的力量,把浩瀚的海洋装进我胸膛,即使再小的帆也能远航,随风飞翔有梦作翅膀,敢爱敢做勇敢闯一闯,哪怕遇见再大的风险再大的浪,也会有默契的目光……”正当花黔楠唱得兴起之时,他的耳边却突然响起了一阵堪与蛙鸣蝉噪相媲美的嘈杂人声。
“快看那个跑步的人……”
“难道是被人抢了?衣服能破成这样真是太夸张了……”
“他好像在追着那辆三轮车呢!”
听到“三轮车”三个字,花黔楠心中不禁黯然地敲打起了小鼓,他心怀惴惴之感地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后,这不看还好,看过之后他则是险些从三轮车上掉到地上。
那个尾随着他的三轮车之人竟然是阴魂不散的郑乾易……虽然郑乾易还是郑乾易,但是他的那副“被抢装”却是刺眼到了极致……撕裂的西装、斑驳的衬衫、色彩斑斓的皮肤……这种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刚刚被人打劫过的惨象,若是再配上一张可怜巴巴的霉脸的话也许会让人稍微觉得可以理解和接受,但是此时此刻郑乾易的脸上却偏偏是一副花痴得要命的色脸。
花黔楠盯着形貌如斯的郑乾易,不禁手指颤抖地停在了路边,他声音微颤地问到:“你……你……你这个神经病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了?你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郑乾易随意地捋了一下自己脑袋上的乱发之后,笑到:“我不过是从车子的天窗中爬出来时不小心把衣服挂破了而已,然后在跳下车的时候又不慎碰倒了一个垃圾桶……呵呵……就算这样,我也还是很帅的。真的……刚才你也看到了吧?我的回头率还是很高呢!”
花黔楠为了自己不被唾沫噎死,而狠狠地大吞了一口后,说到:“拜托……就算你自恋也应该有个限度吧?你以为你的回头率是因为你很帅么?别人看你完全是因为你的行为太过诡异了!你绝对是神经病,你还是赶紧到医院里去看一下吧?小心去晚了就没治了!”
“哦?”郑乾易微微地侧了一下头,顺而他用目光揪住了一个路人甲问到:“我帅不帅?”
带着厚厚的瓶底眼镜的路人甲在很认真地把郑乾易看过了一遍后,非常郑重地答到:“您很帅!您的五官显然是严格地遵循着三庭五眼的布局长的,而您的身材比例则又是‘黄金分割’的完美体现……嗯……而您的皮肤呢则是比刚剥的鸡蛋还要嫩,您的头发则是比飘柔还飘柔,比海飞丝还要飞丝……”
郑乾易见这个“书呆子”似乎大有写出一篇八股文之意,他立时阻止到:“够了……你可以走了……”
随后他又立时拦住了路人乙问到:“我帅么?”
穿着入时的娇媚路人乙在看了一眼郑乾易那价值连城的领带夹后,眉眼飞媚地答到:“你当然帅了!简直就是气死潘安、气活了龙阳的绝世美男子呢!你有没有女朋友?”
郑乾易扬起手,用大拇指指了一下花黔楠后答到:“有了!就是这个家伙!我现在正在追他呢!呵呵……”
路人乙看了一眼那比自己要美艳动人若干倍的美人,便立时自惭形秽地跑了开去……
郑乾易挑起了花黔楠的下巴,得意洋洋地说到:“楠楠……你看你说错了吧?我的回头率还是因为我帅吧?”
花黔楠在兀自嘴角抽筋了片刻后,心服口服地“佩服”到:“你脸皮的厚度当真不是地球人可以比的,大气层都没你的脸皮厚……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样没脸没皮地去拦住别人去问自己帅不帅的……你快去神经病医院吧……我觉得你已经病入膏肓了!”
郑乾易逼近到花黔楠的面前双眼放电地说到:“就算我神经了,那也是因为你!楠楠……你知道么?我对你一见钟情、二见倾心……哦……我说我的眼里只有你,只有你让我无法忘记……”
花黔楠的脑细胞在集体罢工了半分钟后,他终于无力走到了三轮车的旁边笑到:“对我一见钟情么?呵呵……一个大男人竟然会对我一见钟情?好呀……既然钟情,那么就继续钟下去好了,我到要看看你能钟多久?哼哼……”
花黔楠把三轮车推到了郑乾易的面前示意到:“既然你这么钟情我,你怎么还忍心让我干这么辛苦的活,你来运货好了!我到三轮车里坐着了哦!呵呵……”
“好呀!”
郑乾易在愉快地应了这个请求之后便开始研究起了“人力”驱动的三轮车到底是怎么骑的,他在路上时而蜿蜒而行,时而则又是大画s曲线……如斯两个美男子、如斯破烂的三轮车、如斯抽象派风格的骑技……果然是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周身所在是一片饺子的海洋,眼前之人是一个近乎神经病的奇怪帅哥,投射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全都是那种石破天惊级别的强好奇之光。花黔楠惨然地笑了笑,扪心自问到:天下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太荒唐了!呵呵……这样一个光鲜的男人竟然会把自己弄成这般狼狈?这样两手不染尘的男人竟然会在这里蹬三轮?难道是到了世纪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