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怪物的利爪正向着那个叫王平的警察步步紧逼,而陈守则是唯一的知情者。
‘为什么它是从人脑袋里出来的?它要吃人吗?我该怎么办?它好像看不见我,我要不要直接跑?’
陈守知道,如果之前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那眼前的怪物必然是会吃人的,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哪有办法去应付眼前这种现实的怪物?
可是……
陈守的手握住自己的衣兜中的钱包,里面有着自己父母的照片,尽管在血海的浸染中上面的画面更加模糊了,但陈守此时却渐渐回想起了被自己遗忘许久的父母的声音:
“不要勉强自己,做自己能做到的事。”
那声音既不好听,又不威严,只是让人如此信任。
陈守脑袋里最后只闪过一个念头——我就是一个死社畜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啊!
砰!
一声刺耳的铁石相击声响起,吓了餐馆里的几人全都一跳,唯有听从内心将椅子狠狠砸在怪物头上的陈守转身就跑。
“老王,没事吧。”
一旁的周勇连忙看向自己的老伙计,尽管他已经时刻注意着陈守的动作,可还是抵不过陈守非常人的度,在他的视角里,刚才陈守那势大力沉的一下最有可能得就是向王平袭去。
王平知道周勇的担忧,连忙回了他:“没事,他刚才那一下目标不是我,甚至……我有种被救了的感觉。”
“……那就算了,先把现在的事处理好。”看了眼那被砸成了麻花样的铁凳还有墙上的凹陷,周勇继续说道:“那家伙的事回去再说。”
“嗯。”
……
“吼!”
不同于餐馆里老战友的相互关心,陈守现在只能感受到死亡的压迫正在不断逼近。
一声夹杂着愤怒的咆哮传入早已跑得老远的陈守耳中,扭头看去,那只怪物像幽灵一样穿过餐馆的墙壁,奇行种似的四肢着地追了上来,让陈守更加加快了逃命的度。
他现在可不会认为身后那只怪物是自己的臆想了,虽然刚才椅子还是穿过了怪物的身体,但砸过去的手感可是实打实的,那只怪物不仅头都被自己打歪了,最后还瞄了自己一眼。
“不仅跑得像是奇行种,还开挂,有没有天理啊!”陈守一边逃命,一边在嘴里抱怨,只恨自己不能再长几条腿。
随着不断压榨身体的潜力,陈守非但没有力竭的感觉,反而觉得越畅快,跑得越来越快。可架不住后面那只怪物会穿墙,无视地形直追陈守而来,看架势不把陈守剥皮抽筋再吃个干净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至于回头拼命?自己偷袭之下都只能勉强砸歪那只怪物的头颅,明显对方的力量在自己之上。而且追逐之下怪物的度也不慢于自己,这种情况回头那不是拼命,那是请对面吃饭。
两者一追一逃之间,太阳的光辉愈强盛,夏夜的余寒被彻底驱散,街上的人群开始变得熙熙攘攘,陈守心里却是越冰凉,脸色越苍白。
“他妈的,那老头怎么还不死!房子和保险金都是我的!”
“煞笔老师就针对我,要是有机会一定弄你!”
“张哥,榆树村那边又有人要买货了,说要和上一个一样漂亮的。”
“求求了,我已经没钱了!”
……
如蜂巢之虫般众多的怪物像是被说着这些话的人们叫醒,从人的身体里钻出,穿透墙壁或车辆,盘踞着天空与街道,攀沿在高楼之间,在城市各处游荡,鲜血与莫名的黏液涂抹在每一处空间之上。
太阳驱散了寒冷,带来了光明,却也让这幅末日般的景象完完整整地展现在陈守面前,伴着一路上各种有关愤恨、贪婪、悲哀、恐惧的私语,让他陷入了与其说是恐惧,不如说是麻木的恍惚中。
这里是人间?还是地狱?
陈守不自觉放慢了脚步,呆呆地望着这个熟悉而陌生的世界,一切喧闹于他而言仿佛已经不再重要。
回想起那些怪物张牙舞爪飞出地球的画面,或许它们自始至终就和人类一同居住在这颗星球之上,甚至是居住在人的脑中?
就在陈守这一愣神的瞬间,身后的青色怪物也已经追了上来,细长腐烂的右手狠狠想陈守的后脑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