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诺莉还没说完,克莉丝汀就飞快道:“不用了!谢谢!”
书房的门啪嗒一声在贝诺莉眼前关上,她抬手指腹搭在门上,无声敲了几下。
有些奇怪。
不像是她哪里让克莉丝汀不高兴了。
倒像是……
“心虚吗?”贝诺莉把这个词放在唇齿间几个来回,品尝出了点不一般的味道。
问题来了,克莉丝汀做了什么又或者想了什么,会对她心虚到这种程度呢?
明明昨晚上睡觉的时候,克莉丝汀都仍是单纯高兴的样子。
整晚贝诺莉又都守在床边。
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选项,答案简直清晰到不行。
一定是在梦里,克莉丝汀对她做了什么。
才会心虚成那个样子。
“小奶猫看起来偷偷干了坏事。”黑发人偶低下头,勾起唇角。
所以才会把自己团成一团,连耳朵也埋进身子里。
但是直接揪着尾巴扯出来的话,未免也太过了,说不定还会被锋利的爪子恶狠狠的抓一顿,一夜回到最开始。
要怎么让小奶猫自己摊开肚皮,是一门值得研究的学问。
恰好。
贝诺莉在这门课上极有耐心。
有耐心的人偶开始进行一些更加周详的思考,尽管她并没有意识到结论本身存在方向性的错误,一门之隔,本来同样不缺耐心的克莉丝汀却仍处在焦躁之中。
贝诺莉猜的看起来错了,实际上却又没错。
克莉丝汀梦到的当然是贝诺莉对她做了什么,但是梦是克莉丝汀的梦,克莉丝汀为人处世的准则也不允许她将责任归咎到贝诺莉身上。
经过理智的转换,本来是人偶主动的梦境,却在克莉丝汀的认知里合理颠倒成了另一种样子。
她怎么能在梦里,让贝诺莉对她做这样那样的事情呢?
更重要的还有,她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书房的窗帘帷幔十年如一日的拉着,光线昏暗,却好像总能让克莉丝汀的思路更加清晰,金发少女在自己熟悉的地方蜷着身体。
有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只是主人好像别扭的不想承认。
克莉丝汀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或者说,比起喜欢人,喜欢人偶对她来说好像确实更加自然一些。
她当然是喜欢人偶的,不管是贝诺莉,还是小休斯,亦或者是更早的那些还不够完善的作品,在克莉丝汀眼里都有着世界上任务事物都无法比拟的可爱。
这种喜欢停留在欣赏和爱护的层面,更像是友情和亲情,像是秋天到了,苹果树上自然而然掉下的一颗熟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