犟脑袋。池昭铭低头,忍不住笑了起来,好整以暇地等宁长空的反应。
宁长空心生烦躁,实在没精力和他们俩拉扯,冷着脸应了下来:“此事我便答应了。不过,我不认为你们能获得想要的结果。”
扔了句狠话,凤凰就简单告辞,带着侍从离开了。
池昭铭慢悠悠地倒了杯茶:“你们把一向好脾气的凤凰气成这样,当心影响人妖和谐。”
人妖殊途的事实被赤裸裸地展示在越静亭面前,他顿时像是被泼了盆冷水,情绪低落了起来。越静亭捧着茶杯,低声道:“我不明白——他明明记得,为什么不承认?”
难道就是因为立场不同?但起码现在人类和妖族还是合作关系,哪里需要一刀两断?
越静亭情愿相信是小师弟记忆还混乱着,只残留了刻在本能里的关心,不愿相信他明明记得一切却铁了心要做凤凰,更不愿相信……
……他是为了他们着想,才刻意隐瞒。
灵气复苏元年,6月2o日晚上,金梧苑·主卧。
“下午那么大的火干嘛?来,吃药。“白闲把药碗往宁长空手里一塞。
宁长空坐在床上,拥着被子,神色恹恹地垂眸喝着药。
折腾一个白天,又是打架又是吵架的,久病的身体有些吃不消。这会儿精力消耗太过,脑子都不转了。
喝完药,漱过口,宁长空前所未有地自觉躺下。白闲还在纠结要不要问两句,人就已经快关机昏睡过去了。
白闲还是没忍住,轻声问他:“你和那三个人类孩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困了,要睡觉。”宁长空含糊地回了一句,朝背对白闲的方向翻身。
编谎什么的,就交给明天的我吧。
“……真是累着了。”白闲嘟囔了一句,给人拉了拉被子,坐在床上玩起了手机。
而迎接宁长空的,不是熟悉的黑甜梦乡,而是突如其来的晕眩之后,周身焚烧般的剧痛。
意外情况,先冷静下来,深呼吸……先是确定疼痛的来源。
但疼痛似乎无处不在,像是有无形的火焰从内而外燃烧着他的每一个细胞。他的神经末梢像是被电击一样,传递着尖锐而持续的信号,让他无法集中思绪,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股痛苦的洪流。
理论上这具身体的健康状况不至于一夜之间恶化到这个地步,而且怎么会这么疼?我的痛觉屏蔽开关被撬了?
楚清歌迟疑的声音响起:“呃,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我没有办法屏蔽你的痛觉。”
不能屏蔽痛觉的情形很少见,宁长空马上想到了最有可能的一种:
痛苦是活着的实感。持续不断的痛楚维持着“我还活着”的认知,让意识紧紧附着于躯体之上。
但没道理啊,睡觉前还好好的,怎么会一合眼就突然病得快死了?
楚清歌慢慢开口,似乎在消化信息:“的确不是你原来那副身体的问题……”
宁长空在剧痛中勉强找回对身体的控制,他用尽全力,抬起沉重的眼皮。眼前是一片模糊的红色,他努力睁大双眼,等待视觉系统重新正常工作。
“简单来讲,就在刚刚,你突然灵魂出窍了。”
感官逐渐清晰。他觉自己以一个僵硬的姿势躺在床上,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腹部,叠好的天鹅绒被子就在身侧,却没有盖上。
“离体的生魂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引,接着就被塞进了另一副躯体……”
视线慢慢聚焦,他能看清头顶是陌生的木制天花板,隐约能看见一些积灰的蜘蛛网。
他忍着炸裂的头痛,勉强侧过头,就看见身下铺开的,赤红色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