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蔚的拳头随着他的话,一拳一拳地砸在文澜身上。
文澜只护着头,没有躲避。
大约只有江宝翎注意到,文澜双手抱头的时候,对着她的方向微微一笑。
这边停了不少马车,她直觉他就是在对她笑。
他应该早就知道她在马车里,也早就认出她便是那日请他喝茶的人。
认出来就认出来吧,她那日换装只是不想让人看到她一女子跟男子独处一室。
下一刻,她才想到他那抹笑有着释然和解脱,也有着如释重负。
如果她没理解错,他应该已经放下乡试作弊带给他的执念和心魔。
今天他沉冤得雪,将来必定有更好的前程和人生等着他!
“快、快拉住他!”
大长公主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了,反应过来后连忙发令,立即有禁军上前将文蔚给拉开。
即便这样,他依旧不安分,拿脚去踹文澜。
禁军连忙把他拉开些。
大长公主亲自将文澜扶了起来,见他身上都是脚印,脸上最开始被打的地方已经红肿,顿时怒不可遏,“当着本公主的面竟敢伤人,可有将皇家放在眼里?把他给本公主押进宫去,由皇上定夺!何大人,张大人,你等跟本公主进宫面圣!”
这还是众人第一次看见大长公主这般发火,想来是真心看重文澜。
“大长公主恕罪!”
文承畴哪里还坐得住?连滚带爬到了大长公主跟前,跪地道:“请大长公主饶恕蔚儿这一次,草民定带他回去严加管教!”
“呵,澜儿被冤枉的时候不见你站出来,澜儿被你的长孙冤枉的时候也不见你为他出头,本公主要带他面圣,你倒是站出来了。文承畴,虽说嫡庶有别,但你这心着实是偏得没边了!”大长公主讽刺了文承畴一番后,以不容置喙的口吻道:“带走!他若是敢阻拦,一并带了去!”
文承畴又看向文澜,期望他向大长公主求情。
文澜却漠然地将头转向一边。
文蔚这才有些害怕了,挣扎着不肯去,但哪里由得他说了算?
待文蔚被带走后,大长公主道:“澜儿,你跟本公主一起进宫,本公主带你去求皇上恩准,特许你加考一场!”
在场的人包括文承畴都惊呆了,说大长公主真把文澜当儿子看待也不为过。
文承畴刚刚被打击的体无完肤的心,再次升起波澜。
“多谢大长公主!”
文澜高呼着当即跪地,给长公主叩了三个响头道:“大长公主对澜的恩情,澜没齿难忘!只是澜已经不想再走科举这条路了。”
这话让在座的人再次一惊。
文承畴恨不能把文澜吊起来打一顿,逼着他把那话给收回去。
江宝翎也是不解,这样好的机会放在他的面前,他为何要轻言放弃?
大长公主微笑着问道:“你准备做什么?你放心,不管做什么,本公主都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