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贴出来的只是手抄稿。
“我得好生比较比较,看看前三名的策论与我等有何不同。”
“……”
待看过后,一大批考生感叹道:“的确不一样,特别是文大公子的策论,不论是提出观点还是论证论点,都别具一格,让人耳目一新。读之,让人有醍醐灌顶之感。”
新一轮的夸赞后,人群中有人道:“我怎么觉得这篇策论有些眼熟呢?”
“兄台这一说,我想起来了,有位叫做文澜的公子曾在二月初八栖枫阁的诗会上写过一篇与之几乎一模一样的策论!只是相比起来,栖枫阁那一篇更完整,也更完美。”
文蔚的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三日前李旭带他去栖枫阁,见那篇策论被粉刷掉,他也就没太在意,回府后洗洗就睡了,睡了一整天之后又被同僚拉出去喝了两天酒,以至于忘记询问文澜。
没想到,他竟然写了一篇与他一模一样的策论!
而且时间比他更早。
说文澜有意设计他吧,可他怎么会提前知道这次的考试题目?
就算是一样的题目,不同的两个人观点定是不一样的,怎么可能写出相同的策论来?
否则,参考的那么多人都写出同样的文章,还有什么必要科考?
他和文澜乃同父异母的兄弟,居于一府,严查起来,定会定论为他抄袭文澜的!
为什么会这样?
马车里,文承畴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他倒是小瞧了那个庶子,竟给他整了这一出出来!
张贴红榜的官员直觉这事不简单,立即走向那人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回大人,小民说的是真的。大人若是不信,可以让人去栖枫阁查看!”
“来人,速速去栖枫阁一趟!如有可能,把原稿取过来。”
立即有禁军领命前去。
文蔚却是舒了口气,文澜的策论已经被粉刷掉,他们是不可能找得来原稿了。
没有原稿对照,他完全可以反咬一口,说有人嫉妒陷害他!
等原稿的空档,人们再次就文澜文蔚写出相同策论一事议论起来。
“文澜文蔚,二人都姓文,可有什么关联?”
“据我所知,文澜正是文大公子的庶弟,在文家这一辈中行二。”
“如果文二公子二月初八就在栖枫阁写下相同的策论,是不是代表文大公子的策论有可能是抄袭他的?”
“不应该吧,文二公子三年前回汶州参加乡试,因作弊被停考三年,声名狼藉的他能写出这样优秀的策论来?”
“这世上冤屈之事太多,谁能保证他不是被陷害的呢?嫡子嫉妒庶弟才华买通考官陷害庶弟,这样的桥段,戏文里又不是没有。”
文蔚的两名随从立即冲上前去,揪住那人的衣襟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公子芝兰玉树,品性高洁,怎么可能做出陷害庶弟这样恶劣的事来?”
被揪住的是一个身材瘦弱的少年,他约莫十五六岁,容貌普通,一双眼睛却是星光熠熠。
只见他神色淡然地看了眼被揪住的衣襟,语气淡漠地反问,“你们这是气急败坏之后的倔强吗?”
“小子,你再瞎说八道,我揍死你!”
“乾坤朗朗,日月昭昭,还不准我说实话不成?”
他丝毫不惧,瘦弱的身板挺得笔直,“是不是抄袭,有待定论。但文大公子的策论得了甲等,而文二公子先文大公子之前写了一篇相同的策论,说明他有解元之才。当年文二公子也就十四五岁,未来有无数种可能,他怎会因为一场乡试便自毁前程?”
这一问不但让在场的人陷入了沉思,连文承畴听了,都如同当头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