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郁羲和说话时,连最后一丝尊敬也无。他顶着郁羲和阴沉如水的目光,淡淡道:“到此为止。”
明明平淡如水的语气,郁羲和却硬生生听出了几分警告的意味。
在他反应过来时,郁江已经离开。他乖巧跟在宁嘉身后,没有半点狠厉,更像是跟在主人后面的乖巧小狗,不知反驳,乖顺得讨喜。
跟刚才说话时的他相比,明显有两副面孔。
他们三人的争执或多或少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众人离开时偷偷摸摸打量他们,来来往往,人影众多,电梯下了又上,送走一批批看客,反反复复。
无论来去多少人,偷偷从楼梯下去的郁羲和,都成了被人打量,被人围观,被人评头论足的小丑。
后面几天关于他的谣言不断。
连郁江的父亲,都从股东、朋友那儿听到了些许消息。
这种会影响公司形象的消息,老郁总一向看得很重。只不过郁羲和是他的侄子,他身为长辈,不能当面说,再加上郁江的缘故,更不知如何开口。
想来想去只得举办一场小小家宴,邀请郁羲和一家过来吃个便饭,两家人聊聊。
郁江这两天真正明白,在宁嘉眼里,郁羲和一文不值。
宁嘉不再提与郁羲和有关的事,像是这个人不曾在她的世界里出现过一样。
不过,她也很少跟他说话。
办公室里的花香消失,他跟宁嘉的交流依然很少。
郁江能隐隐察觉到宁嘉跟之前有些许不同,他不敢催,像被困在鸟笼里的囚鸟,静静等待着宣判。
这一次宁嘉对他的疏离,不是关系熟悉与否的陌生,而是想靠近却又顾忌着什么的纠结。
以前,宁嘉不回复微信是懒得理他,不想搭理他,现在她不是不想搭理,是她在犹豫。
周六。
郁太太让他回家小聚一次。
回国之后郁江还没跟郁羲和一家人吃过饭,郁江知道郁羲和会来,不想让他在这种关键时刻再去打扰宁嘉,抱着想跟他说清楚的想法,周六,郁江回家了一趟。
到家时,郁羲和一家已经到了。
郁羲和的父亲正在跟老郁总下围棋,郁羲和站在一旁,看到郁江,他淡淡撇过,没有像往日一样主动上前跟郁江聊天。
倒是他的母亲看到郁江后笑着问:“听说这段时间你还住在酒店?”
“还在闹矛盾?”郁羲和的母亲压低声音道:“既然回家了就好好谈谈,别再惹他们生气。”
郁江淡淡一笑:“没有矛盾,原先的房里,前主人刚刚打扫干净,等她整理好,应该能从酒店搬进去。”
语毕,他礼貌地朝伯母颔首,面无表情的跟郁羲和擦肩而过,上楼回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郁羲和看错了。
郁江走时看了他一眼,眼神冷冷,充满敌意,联想到他刚才说的话,郁羲和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
等房子整理好,搬进去是理所当然的事。
为什么到郁江这里,他会用“应该”——表示有不确定因素的词汇。
他不能十拿九稳。
可那偏偏又是他的房。
这个问题困扰了郁羲和整整一下午,到晚饭前他都没有得出符合逻辑的答案,最后只能把郁江用的“应该”归因于口误。
可这个答案太勉强,说服不了他自己。
郁江是众人口中的天才,他很少失误,逻辑严谨,郁羲和隐约听说过他在国外创办的公司,蒸蒸日上,还被国外的财经杂志评选为年度优秀创业者。
郁江却很少跟人提起这些。
他是别人眼中的优秀孩子,郁羲和小时候,甚至都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他不会的奥数题,郁江能轻而易举的解答出来,懒洋洋地放下笔,对别人的夸赞也漫不经心,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