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千灯闻言一怔,眸光瞥向自己的左肩。
至寒之物,可不就是月照夜的剑气么。
“宁姐姐,这伤是被一道剑气所伤,三月有余,还能治好吗?”
宁棠细细端详着这伤疤上的若隐若现的霜花纹路,语气有些作难:
“有个古方,但我不能确定,待师父师兄他们回来后我去问问。”
孟千灯点点头,“有劳宁姐姐。”
她看了看窗外渐沉的天色,起身向宁棠行了一礼:
“时候也不早了,今日多谢宁姐姐为我费心诊疗,我欠您一个人情。”
宁棠摆了摆手,温柔道:“你我有缘,不必言谢。”
“倒是我小师弟拿你作赌,多有冒犯,我这个当师姐的替他赔个不是。”
这么一提,两人倒是都想起来了,江路迢到现在还没回济世堂,该不会还在试炼塔前傻等吧?!
天幕拉开云纱,皎月倾洒下薄薄一层银辉,浅镀在青云宗的各个角落。
孟千灯和宁棠一道上山,果真看到了塔前一抹孤寂萧条的云白色身影。
“宁姐姐,既然人还在这,我就先回去了。”
宁棠见孟千灯并没有打算和江路迢会面的意思,当即明白她是怕场面陷入尴尬。
毕竟江路迢干的事,确实荒诞,将小姑娘吓到了也是情理之中。
“也好,千灯,有缘再见。”
孟千灯微微颔首,眉眼含笑:“有缘再见。”
她转身离去,背影逐渐消失在暮色中,宁棠也已然走至江路迢的面前。
“难怪你会对她一见钟情,那小姑娘的确很招人喜欢。”
宁棠垂眸看着坐在八仙桌后沉默不语的江路迢,不免疑惑道:
“咦?你难道不好奇我是怎么遇见她的吗?”
江路迢歪了歪头,凤眸抬起,望向漫无边际的黑夜里璀璨的星河。
他声线清哑懒散,有些落寞意味:
“师姐,她不愿意见我,是被我吓到了吗?”
宁棠抿唇轻笑一声,“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江路迢听罢耸了耸肩,起身抻了个懒腰,将八仙桌和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收入储物袋。
语气一如既往地轻快,“不过,我夜观天象,应该很快就能再见到她了。”
“走吧,回济世堂。”
回藏宝阁的路上,孟千灯几乎是一路小跑,心情很是明朗。
得把她登上阴塔榜首的消息告诉玄真,算是没给他老人家丢脸。
她轻车熟路地转过连廊拐角,却在即将迈入阁内大殿时止了脚步。
孟千灯敏锐地觉察出院内植被上星星点点的银色霜华。
藏宝阁一如既往地静谧,甚至,静谧地有些过分了。
周遭寒意漫延,仿佛瞬间进入冰雪之境。
一片霜花飘忽降落,吻上孟千灯轻颤的长睫。
“孟千灯。”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嗓音在她背后倏地响起。
一如既往的冷漠低哑,却交织着恍若恋人低语间的缱绻意味。
“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