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义盯着钟艾,眼神闪着不甘的光。
“那就是不肯放手?”
钟艾一把拿过破奴手里的血刀就要上前斩了他,被破奴一把抓住。
“你杀魂与杀人同罪,不要冲动。
他们不是不肯走,是他们现在离开了定河,大概率回不去了,只有超度到地府,或者出了钟宅在被召回定河途中灰飞烟灭两种选择了。”
破奴解释道。
“那……你会超度吗?”
钟艾又亮起星星眼。
此话一出,站在门边的两水鬼也露出期待的表情,如若不是别无选择,谁愿意做这个纠缠不已惹人厌烦的水鬼呢。
潘娘想起一百年前,他和白义通奸,被捉奸在床,被全村的壮男装进了猪笼里,抬到定河边就被扔了进去,无论她怎么求饶怎么尖叫,那些男人都一句不听。
刚成了鬼那年,她试图欺骗自己,自己是因为爱情才葬身于此,可白义的态度告诉她,这根本是她的一厢情愿。
此后百年,她都在心灰意冷之中度过,人说水鬼如果身死多年,就会变得没有意识,狰狞恐怖,其实那也不过是迷惑人的手段而已。
人在未死之前,对死后的事情总是做最坏的想象,其实一切都不过是活人因为恐惧而产生的臆想而已。
破奴抿抿嘴,有些尴尬道:“超度是得道高僧才会的事,我也是一个孤魂野鬼,哪有鬼超度鬼的道理。”
钟艾闻言点点头,继续问:“我可以吗?”
“你现在毫无道法,一个凡人,更难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钟艾实在疲惫,坐在了地上。
两水鬼和破奴见状,尴尬的看了看被他们砍成了木块和海绵块的沙发,三鬼都选择默默低头,不说话。
“你可不可以去地府求个情,送他们去轮回?”
钟艾仰头,用哀求的眼光看破奴。
“我去试试吧。”
破奴此前从没求过类似的事,因而实在不确定是否可以做到,说罢,消失在了原地。
“大哥!
你说走就走!”
钟艾见状猛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门口的两水鬼,一时尴尬和恐惧同时涌上了心头。
破奴可以说是她安全感的来源,此刻他走了,所有感官都开始变得敏锐。
她握紧血刀,正想说几句话震慑一下。
忽然,身后,破奴的身影再次幻化出现。
“刀借我,我直接带他们一起去地府。”
破奴声音响起。
“呼。”
钟艾松了一口气,把刀递了过去。
“你记得给他们擦擦脸,擦好后就可以叫他们父母了,带回家养几天就恢复了。”
破奴最后嘱咐道,随后拿着血刀朝两水鬼走去。
潘娘和白义面露惊恐,在破奴的指示下,随着幻化消失在了原地。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钟艾一边就着月光给两个小孩擦脸,一边在心中诅咒刚才的三只鬼。
凌晨一点,她终于收拾好了两个小孩,通知了在另一边会客厅已经等睡着了的父母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