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烟一个趔趄,身形不自觉往后倒去。
男人嗓音沉沉,犹如地狱恶鬼一般:“应烟,我给你脸了,是不是?”
应烟没说话,实际上,她疼的也说不出来话。
男人的力气很大,一只手攥着她的头发,另一只手攥着她的手臂,森冷眸光节节攀上脊背,让人发凉。
应烟后背发冷,但这个姿势,她看不见身后人影的视线,也无法探究他的表情,喉咙滚动一二,她最终还是将心底那个久久未散的疑问抛出来:“梁、梁时砚,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死一般的寂静!
霎时间,应烟能感觉到梁时砚的力气骤松,趁着这个机会,她猛然往前一挣。
梁时砚松开她,整张脸沉入阴影之下。
他沉默到让人害怕。
应烟轻轻吸一口气,她的手臂发麻,抬起在灯光下一看,五个指痕清晰可见。
就在此刻,梁时砚往前一步,应烟跟着后退一步。
后脚跟碰到柜门,撞出一声猛烈的响。
钻心的疼,应烟额头泛着白,她摸索着柜上,看着梁时砚寸寸靠近的身形,犹如密不透风的阴影,铺天盖地地将她笼罩,沉厚尘埃一并将她淹没。
应烟眨了眨眼,干涩眼球哭都哭不出来,更别说用来博取梁时砚的同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空间愈发沉冷。
忽而,别墅外骤然响起出租车的声音。
与此同时,任怜的声音清晰可听:“师傅,麻烦你了。”
梁时砚倏然抬头,他没有再逼近。
应烟注视着梁时砚离开的背影,大口喘着粗气,她没有敢往窗外看,手脚因为刚刚的恐怖氛围近乎吓出发软,她一点点撑起身形,走下楼。
哑女因为她刚刚戳穿了她,不敢再靠近应烟。
应烟站在客厅,看着任怜和梁时砚言笑晏晏说着什么。
紧跟着,任怜作势要进屋,梁时砚居然也一一应允,陪着她走进来。
两人身影越来越近,叠在一块。
应烟趁此躲到厨房去,哑女在一旁站着,等候任怜吩咐。
好在任怜对厨房没兴趣,一个劲要到楼上去看。
梁时砚没说话,但态度明显是纵容的。
任怜拉着梁时砚上楼,哑女的目光也跟着他们上去,应烟一个呼吸,猛然往大门口冲过去,上了的士。
今夜和前几夜一样,半夜下起了雨。
阴雨绵绵,打在发间,应烟却顾不得那么多,一个劲催促司机开车。
司机似乎也被应烟吓了一跳,踩了油门,驶离。
车一路朝山下开去,犹如午夜里一道闪电,飞快消失。
应烟心里的恐惧渐渐放下来,她给司机报了地址,车辆穿梭在车水马龙当中,京市的夜生活向来繁闹,就算是堪堪深夜,街上的人也是一点都不少。
应烟看着,眼睛都不敢眨,有种恍若尘世的感觉。
她被隔离在山上太久了,乍一回来,倒有点不适应。
就连司机把路线改了也不知道。
车开进一条黑黢黢的小巷。
应烟下意识看过去,呼吸紧绷,手寻找着旁边趁手的工具,空无一物。
司机笑了笑,有些无奈道:“应小姐不用这么紧张,我不会害你的,下车吧,有人在等你。”
应烟没动,也不敢下车,她现在有些投鼠忌器。
左边的车门打开,露出陆臣冷淡的神色来。
他低下头,伸出手,神色带着让人信服的冷静,“下车,没人会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