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捏著一支筆,眸色里滿是笑意。明明是十六年前發生的一切,她卻依舊說得十分詳細,顯然時常回味。
如同貓抓老鼠,而老鼠的命運,全然掌握在貓手上。
許知知眼神幾不可察露出憤怒,指尖僵硬,嘴角卻跟著對方揚起來,「何姨,你真的很厲害,那時候的刑偵手段也少。對比我的環境,就有點難實現了,全在計劃中,實施的機會太少。」
何文看著她,臉色又變得有些脆弱起來。
許知知正覺得有些莫名,直到出現白升的聲音。
「文文也是小時候受到傷害,才會這樣反擊人,現在的她已經不喜歡動手了,」白升的聲音響起,臉上滿是心疼,伸出手拉住何文的手。
許知知頓了一下,臉上露出羨慕的表情,「何姨真是幸福,找到這麼理解你的人。我可能就沒那麼幸運了,找不到那麼懂我喜歡我的人。」
殺人犯也是喜歡聽好話的,這麼說何文臉上露出了笑。
又聊了一會兒細節,主要是屍體處理,還有後續做了什麼。
許知知這才注意到,白升似乎知道的不多。在何文的角度的訴說下,那些案子都不是她要故意犯下的。
她會捏造事實,表示自己當時是大腦一下空白犯了糊塗,或者是因為被欺負了所以才動手的狡辯。
許知知的牙都要咬碎了,果然兇手的話是一句都不能相信。
一個窮凶極惡的人,都要被她洗白成一朵白蓮花了。
一切都是迫害,一切都不是她的錯。
這就是要找證據的原因,這種人根本撬不開她的嘴,必須鐵證如山才能真正制裁對方。
講完了戲,許知知就出門了,兩個人還留在房間上演恩愛的戲碼。
白升還說給何文捏捏背,說她體諒自己,這幾天都待在劇組累壞了。
他們所在的休息間,是除了許知知之外都不能進來的地方。
這是之前白升開機就定下的規矩,沒想到現在成了談論這種事的地方。夫妻仍然恩愛,但內里已經從愛情變質成了另一種東西。
回身關門的瞬間,許知知下意識抬頭望了一眼裡面的場景。她的目光落在白升襯衫下的另一隻胳膊上,裡面隱隱映出類似繃帶裹纏的輪廓。
就在她以為白升徹底墮落時,她倏然看見站在何文背後,正艱難給何文按著肩膀的白升的表情和神色。
在何文背後的他冰冷看著何文,眼神是剛才沒有的壓抑的憤怒,嘴唇都在因為壓抑死死抿住。
許知知看著這一幕瞳孔微縮,然後緩緩關上門,聲音輕柔。只是她的手依舊放在門把手上,甚至忘記挪開。
她抿唇想著剛才的一幕。
她確定自己沒看錯,雖然只是一個側身站立的姿勢,也只能看見側臉。但那個眼神和神色,沒有一絲絲愛意。
許知知心神震盪,整個人直愣愣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回過神。
直到恍惚著回到拍攝點,才回神。
不過她也不確定自己的猜測,因為一個錯誤,就可能導致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