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说的用刀和广泛意义上的用刀真的一样嘛。
秦姝轻咳了一声,“怎么着,白羽还没接到?人啊。”
“方才已经有台间来报了,即刻就到?。”
谢行周看着掀开锅撒调料的女子,忍不住搭话,“醋放的这样多?能?好吃嘛?”
“很难说啊。”女子白了他一眼,“要不,你?来?”
谢行周撸起袖子,“殿下能?忍的话,也不是?不行。”
秦姝瞧他那样就头疼,随手抓了一片不要的烂菜叶子丢过去?,“一边儿去?,信不过你?的手艺。”
谢行周还要再凑上去?,卢棂一拽轮椅,轻松将他揪回来,“别捣乱,去?门?口?接顾尚书吧。”
接过秦姝手里的调味瓶,“殿下也出?去?吧,这里我来。”
秦姝眼睁睁瞧着卢棂极其自然地拿过自己手里的东西,可自己又不好和她抢,赶忙道,“别别,夫人是?客人来着。”
卢棂笑得温暖,“再是?客人,妾也比殿下大?了十几岁呢,这些东西妾可要比殿下熟多了,殿下就不想尝尝妾身的手艺?”
别当她看不出?来,这位小殿下的拿手菜也就那几样,调料撒得确实敷衍,再让她接着搞下去?,这锅菜可要毁了。
秦姝被她推到?一旁,对这无法动粗的柔美妇人,秦姝还真不知如何是?好,鲜少这般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听白偏头瞧着这边好久了,见这俩人终于又凑一起去?,赶紧附和道,“是?呀是?呀阿姝,你?就不要添乱了,快出?去?。”
阿姝:刚才非叫我来做菜的人是?谁来着?
谢行周可知趣儿了,催促道,“那就劳烦殿下与谢某一起,去?殿门?口?迎一迎顾兄了。”
秦姝甩甩手上的水,到?底还是?跟着走了。
谢行周转轮椅转得很快,两人共同前行,他甚至还会比秦姝快出?半步来。
而阿姝脚下的步子慢悠悠,左瞧瞧,右瞧瞧,看看院子里种?的花好不好,看看侧方训练的台间们用不用功,阵型对不对。。。真是?难得这样的悠闲时光。
谢行周又稍稍慢下来,一偏头就能?看到?女子眉眼间的愉悦,轻声道,“九层台,是?个时常令人收获惊喜的地方。”
地方空旷,连少年的声音都空灵悠扬几分。
秦姝仰起头来,音色中夹着对感受到?日光的满足,“是?吗,这样的日子以后还有很久很久。”
她的声音很轻很淡,风一吹,谢行周听得更?不清楚,即便如此,也听出?女子对九层台日后的期待。
他猜到?了几分,若是?先帝还在,九层台不会有这样的烟火气。
历任君王对于监察情?报机构的要求,都会是?极度忠诚的。最好忘记自己是?谁,如同死士一般,忠诚和效率为第一位,其余的,越少越好。
他起了好奇,秦姝如此做,当真不惧九层台受陛下猜忌吗。
毕竟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
他踌躇着,不知这样的问题该不该问出?来。
秦姝感受到?目光,认真看了他一眼,“要问什么?”
“少将军不是?已经答应要与我一路了吗?有什么不能?说的?问吧。”
谢行周目视前方,趁此刻还未到?大?门?,问道,“当今陛下,似乎只忌惮九层台的能?力和权力,并没有关注到?九层台台间的心性?”
“关注也没用。”秦姝一下子便知道他在说什么,“想让大?宋国祚绵长,就不能?养一群痴人,起码在我还活着的时候,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此话怎讲?”
“痴人,便只是?君王的利刃,九层台的力量和权力太大?了,它可以帮助君王除掉任意一个人。”
“如若是?明君,这便是?把?好刀,斩尽天下不平事?。”
“如若。。。是?昏君,这便是?国家自取灭亡的最后一刀。”
“送我大?宋进?万劫不复之?地。”
她笑得畅快,“所以为日后计,如此这般,最好。”
谢行周了然,不可置否。
眼看着就要到?了门?口?,大?门?倏尔“吱呀”一声,迎面就见着一脸欢快的白羽和跟在他身后眯着眼睛笑的顾琛了。
只不过下一瞬,这俩人就笑不出?来了。
“主子!”“行周啊,你?。。。”
白羽瞧着两人间的距离,戒备直接摆在了脸上。他可没忘了这位爷给九层台惹了多少事?儿,即便可以不杀他,但他也非九层台之?人。
秦姝向他使了个眼色,请他安心。
顾琛心疼得看着轮椅上的少年人,赶紧跑过来瞧瞧他腿上状况如何。昨日行刑,谢行周始终被人架着走,他就猜出?他定是?受了伤,可彼时自顾不暇,今日才。。。
“唉,你?这真的是?。。。还疼不疼了,医官怎么说?”
少年的瞳仁漆黑,见着顾琛毫发无损,心中只有庆幸,“我无妨,要不了一个月便可起身了,顾兄。”
他仔细看了看这一身官袍,全身上下并无半点不妥的人,终于能?够叹一声,“你?没事?就好。”
顾琛心中愧疚更?甚,马上便要落了泪,“都怪我。。。都是?我失了本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