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将一沓刚洗出来的相片放到图书馆的桌上。
准确地说,这是一沓监控录像截图。
时间戳显示是金景阳失踪三天前,地点竟然是酒店房间。
画面中的金景阳躺在床上,一个成熟的女人靠在他怀里,下一张截图,就是不可描述的十八禁画面。
他竟然会嫖娼,冉奕不可置信地看着:
“那晚他和我说的是去图书馆彻夜查资料了吗?还有他不是有女朋友。。。”
“人不可貌相,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唐绘捏起那一沓截图。
“这里面藏着一个你完全陌生的金景阳。”
冉奕:“可是这些监控录像不应该是公安局的机密吗。。。”
“别忘了姓徐的身份。”唐绘掀起录像截图的一角。
“帆楼市公安局的赵局长都是他引荐的,警方今天中午才修复的录像画面,我第一时间就搞到手了。”
冉奕本来还担心她这样胡来会不会招惹事端,转念一想唐绘向来如此任性,况且她父亲也是个大人物,他不需要管这些,只需道谢就好。
“抱歉,让你为了我的事这么费心。。。”
“客气什么,校方下次和你谈话是什么时间?”
“就在今天晚上。”
“那我陪你一起去好了。”唐绘跳下书桌,向外走了几步,慢慢回过头,目光深邃如潭。
“小奕,我只是不想袖手旁观,你也好,金同学也好,我不希望任何人再深陷虚无缥缈的囹圄。”
然而冉奕和唐绘刚走出图书馆,就被一个女生拦在身前。
他定睛一看,正是班长陈涵曦,她方才在教室里阴阳怪气冉奕的神情早已荡然无存。
和唐绘不同,陈涵曦虽然也是大美女,但要八面玲珑得多,表面上装出一副负责人班长的形象,暗地里为了绩点给老师献殷勤,为了得奖讨好同学,为了保研在背后诋毁其他同学;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因此也只有优秀如金景阳,才能勉强镇住这个“神兽”。
“唐绘同学,你刚才说的那些。。。是认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景阳是这样的人。。。”陈涵曦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然而唐绘根本不为所动,直接绕过了她。
“偷听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见唐绘不理会,陈涵曦又转向冉奕:“冉同学,刚才我只是一时心急。。。没有针对你的意思,我也很想知道景阳的下落,凭你们的关系。。。肯定已经知道什么隐情了吧,他可千万不能出事啊。。。明明一周前还答应把我的名字加在新论文上。。。”
唐绘哂笑,这女人一口一个“景阳”,说到底不过是利用他罢了,见陈涵曦还想继续刁难冉奕,她一把扯住冉奕的手。
“我们还有事,没时间耽搁,和你这种连男朋友都搞不懂的人没什么可聊的,真想了解他就自己动脑筋想想,别老等着吃嗟来之食。”
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陈涵曦终于憋不住气急败坏的嘴脸。
“唐绘,你给我等着。”
校长办公室
办公桌前围着一群人,冉奕抬头瞥了一眼,如修罗场般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校方代表沈良沈校长坐在他的左手侧,他是个标准的中年油腻男人,头顶发量堪忧,身材肥硕,像个脱了金塑身,穿上不合身正装的弥勒佛,只是那副假惺惺的笑容令人作呕。
金景阳的父母坐在冉奕右手侧,校门外领头的中年妇女就是他的母亲。他们夫妇穿著利落得体,傲慢且咄咄逼人的气势溢于言表,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
警方的专案员白辰坐在金景阳对面,看上去年纪不大,双眸中却有着超乎常人的洞察力,由内而外散发着冷峻的理性气质。
白辰简短地重申了此次会谈的原则:“为了避免警方再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进行地毯式搜索,希望你们能不再隐瞒,尽可能地说出更多线索,推进搜寻进度。”
沈良依旧是那副态度:“金景阳的综合成绩位列年级第一,保研没有任何问题,他成绩这么优秀,是帆大的门面,我能理解你们身为家长的心情,但他同时也是我们帆楼大学的掌上明珠,我们又有什么必要去杀害一个能给我校带来无量前景的优秀学生呢?”
然而金景阳母亲咬定了学校的责任不放:“退一万步讲,就算你们没有害死我儿子的动机,你们学校就不该尽到保护学生的责任吗?我们悉心培养的宝贝儿子就这么栽到了你们手上,无论如何,校方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冉奕无奈地叹了口气,和之前几次会谈一样,各方又陷入了无休止的扯皮,而最后的受害者只能是他。
不出所料,他这声叹气果然吸引了“火力”。
金景阳的父亲率先质问:“你叹什么气?是心虚了吧,这宝贝儿子是我自己培养的,他绝不可能说出那样无厘头的话,说吧冉奕,这话是谁教你瞎编的,我儿子临走前到底说什么了!”
沈良也不甘示弱:“你什么意思?都说了多少遍了校方对金景阳失踪案的细节一无所知,你是不是网上的阴谋论看多了?真以为我们帆楼大学是好欺负的?我告诉你,但凡结案查出金同学自杀的真相和我校毫不相干,我告你诽谤信不信!”
金景阳母亲破口大骂:“谁说我儿子自杀了?你全家都该死!我看他就是被你们这群衣冠禽兽陷害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我们为了孩子倾尽所有,老金家的未来就这么被你们毁了。。。”
双方的争吵愈演愈烈,颇有掀桌的架势,夹在中间的冉奕如坐针毡。
他想公布那些证据,却根本没有插嘴的机会,他心里一万个后悔把唐绘带过来,看了这场闹剧。
千钧一发之际,唐绘猛地一踹桌子,不卑不亢地振声:“不想谈就别谈,吵来吵去有意义么!”
争吵中的三人瞬间愣住了。
唐绘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我只关心案子本身,金景阳同学到底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