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奕不再反抗,任由唐绘把他拽出了教室。
冲出教室穿过长廊,二人直奔另一栋老旧的建筑——帆楼大学的第二教学楼,又被学生们称作老教学楼。
它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建筑,老教学楼的图书馆设备老旧,采光一般,图书馆藏书也很久没有更新,光顾这里的人寥寥无几,久而久之就成了二人的“秘密基地”。
在这里唐绘曾不止一次冒出大胆的想法,比如逃课去看海,去办公室偷期末试卷,用老师的电脑给自己改分。。。
被唐绘拉着七拐八拐坐到图书馆角落的位置上后,那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才渐渐消散,冉奕靠在椅子上,贪婪地呼吸着混合陈年油墨与潮湿木头混合的味道,渐渐恢复了平静。
“差点就死了啊。”
“是啊,要不是本大小姐挺身而出,你恐怕要被那群人吃了。”唐绘用脚一勾,把冉奕的椅子拉到自己面前。
晦明的光影下,唐绘就像卸下伪装般,蜕去那副乖乖女的外壳。
“交代吧。”
“这还用交代嘛?门口的横幅都。。。”
“我要听你亲口说。”唐绘一字一顿强调。
冉奕一五一十地还原了事情的原委,听罢,唐绘问。
“所以金景阳一周前就失踪了?”
冉奕点点头:“金景阳父母和沈校长始终觉得我没有说实话,可我都如实奉告了呀,案发前几天金景阳表现得和往日没有任何差异,临上课前说的那几句话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含义。”
“他说了什么?”
“那会儿他只说有事,让我放书和手机帮忙占一下位置,突然问我相不相信有来世,我下意识地否定了,他却说——”
【来世一定存在,如果有人问及我的行踪,告诉他我已在来世获得了新生。】
显然校方和金景阳的家长都不接受这样含糊不清的回答,他们都认为冉奕一定隐瞒了什么。
如此唐突的话的确毫无逻辑,也不难解释同学们怀疑他隐瞒了真相,但事实就是如此。
“唐绘,你不会怀疑我吧。。。毕竟你是我三年多来为数不多的朋友了。。。”
唐绘冷哼一声,揪住冉奕的耳朵。
“原来你还把我当朋友啊,这么大的事,我竟然是全班最后一个知道的!”
冉奕:“我怕给你带来麻烦,毕竟你的身份。。。”
冉奕家境一般,高中三年,他拼尽全力才考入了帆楼大学的社科院,他来自小地方,像帆楼这样的大都会对他而言如此庞然而陌生,加之内敛的性格,久而久之与其他同学产生了隔阂,即使是同寝室的金景阳,二人也只是互不打扰的熟悉陌生人的关系,只有整天异想天开,外表与内在差距极大的唐绘喋喋不休地粘上了他。
而唐绘的父亲徐寅是帆楼市房产巨头——墨林集团的总裁,加之她在同学们心目中完美的人设,冉奕不想在外面和唐绘扯上太多关系,破坏她的形象。
他无权无势,面对校方、金景阳父母与同学们的施压,为了不惹是生非也只能忍气吞声。
“怕什么?难道你不想找到金景阳的踪迹,让真相水落石出吗?”唐绘拿笔敲了敲冉奕的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