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述神色自若,将在她身上的目光收回,落到手中的话本上,“莺莺锦裙绣袄、霞月之姿,半靠在书案前,两颊绯红,翠眉云鬓如同画中人,袅娜宫腰迥出尘,口中嗔怒道:郎君怎得才来?”
“萧郎将她拘于怀中,告罪道:事务繁多,误了时辰。两人低语一番,四体交匝,两厢迎凑……”
江晚茵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青筋一跳,也顾不得许多,两步走过去去夺他手里的话本,声音微颤,有些急促。
“殿下快别读了,把话本还给我!”
萧明述挑挑眉,将话本往后一撤,江晚茵一把没抓到,反而重心不稳,往前晃了晃,整个
人跌进他的怀里。
她一身绯红大氅,粹白的脖颈在这片布料中晃得惹眼,侧颜明丽,乌绯衣,宛若画中人,连身上都带着淡淡的香气。
《东宫秘事》的片段猛地跳入他的脑中:莺莺锦裙绣袄、霞月之姿。
萧明述身形慕地一顿,向来平静的眼底波澜微起,指尖一动,将话本随意丢到桌上,将她整个人拘怀中。
他曲起指节,捞过几缕长,墨色滑如绸缎的丝勾在他宽大的掌心。
江晚茵后知后觉心跳如雷,鼻尖萦绕着熟悉的龙涎香气息,本就闷热的胸口又燥热了几分,犹豫了一会儿才轻轻起唇:“殿下……”
萧明述垂眸
看她:“怎么?”
“我还穿着大氅,很热。”
萧明述默了片刻,轻轻松开手:“自己脱。”
江晚茵听到这暧昧不明的话语,像是被烫到了似的,手脚并用从他怀里退出来,动作都不太利索,解了两回才把大氅的金丝系带解开。
太子目光落了一瞬,《东宫秘事》的片段又浮现在他脑中:莺莺宽衣解带,玉手传杯,秋波送意,笑语烘春……
萧明述往日并不热衷于帐中情事,今日倒是反常,定然全怪这无所顾忌乱写的话本。
他侧脸应着暧昧跳动的暖色烛光,眸底炽热。
江晚茵被他看得心跳又快了几拍,目光往一旁别了别,
按了按心神才问:“殿下,传膳吗?”
萧明述理了理被她方才一扑蹭乱的领口,几息之间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淡克制,淡淡松口道:“传吧。”
江晚茵心里一松,忙把桌上那本让她丢尽了脸的《东宫秘事》拿回来,放到房间箱子的最底下。
都怪青月这个八卦的,非得扣她两天的点心才成。
用晚膳时,江晚茵坐得离萧明述十分远,总觉得方才生的事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两人之间隔着一整个桌子的距离,萧明述看了她一眼,神色莫测。
“坐过来,孤还能将你吃了不成?”
江晚茵心潮涌动了几下,只能放下筷子,垂头
丧气坐回他身旁。
宫里规矩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不过萧明述向来不太在意这些小事,两人静默无言吃了一会儿,便听他开口道:
“下次母后再传召你,先来告诉孤,孤允了你再去。”
江晚茵停了停汤匙,抬眸看他:“于礼不合,皇后娘娘不会怪罪吗?”
萧明述嗯了一声:“你只要不出东宫,她怪罪也没用。”
这话言下之意十分明确,如今的东宫算是铁板一块,只要她安心待在里面,就算皇后怪罪,派人来拿她,恐怕也是进不来的。
进得来,也带不走人。
整个东宫只有一个主子就是太子,他要护着的人,便一定能护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