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仇高义,他一边走,一边不忘回眸,与甄剑交换着神色。
眼下,司空堇宥的箭法也展示过了,二位将军这角力也比拼过了,就连那士兵仇高义,他也如愿以偿地得到了。
于是,他拂了拂衣袖,蓦然回首,向黎夕妤望了来。
“阿夕,你且说说,先前因何会被抓来这练兵场?又因何顶了三只蟾蜍?”听闻他发问,语气比先前还要凌厉阴狠几分。
黎夕妤心头一震,迟疑了片刻,仍是道,“少爷,先前属下本是在河边静站,可突然身后多了一名士兵,不由分说地便将属下打晕了去。待属下再睁眼时,便已然被带来了此处。”
见司空堇宥突然提起此事,甄剑的神色又是一变。
“甄将军,我倒是想问问,你因何要命人偷袭我的属下?又因何要将她抓来此处……当箭靶?”司空堇宥的话语愈发凌厉了,眼底透着浓浓的阴戾。
黎夕妤为之心颤,同时也为之心暖。
“啧啧啧……”这时,辛子阑再度咋舌,却转而笑道,“小妤啊,你家少爷……待你还真是不同呢!”
听了此言,黎夕妤的心又是一颤,却直勾勾地盯着司空堇宥。
她知道,此刻这个人,正在替她讨要公道!
却见甄剑目光一转,道,“司空将军莫不是误会了?我可从未曾指使属下做过此等事情!先前不过是想见识一番你的箭法,可我也并未想到,他们竟抓来了你的属下!”
甄剑就此三言两语,便将自己的罪名抛得干干净净。
而后,但见其抱拳,又道,“如今见识了司空将军的绝世箭法,实在令人佩服!赞一句‘千古箭法第一人’,毫不为过!”
甄剑便如此说着奉承之言,可司空堇宥显然未曾将他这话听在耳中。
只见其赫然拂袖,面上闪过几分怒意,道,“既然此事与甄将军无关,那我倒也放心了!”
司空堇宥说着,凌厉的目光再度一转,便看向了不远处的两名士兵,又道,“打晕了我的人,又将她绑来此处,甚至将其当做箭靶,你们的胆子……可真够大呀!”
他话音未落,便见那两名士兵蓦然跪地,浑身皆在颤抖,“求……求将军饶命……我们并不知,这位小公子是您的人啊!”
“哼!”只闻司空堇宥一声冷哼,“不知她的身份,便可如此肆意绑了军中之人?倘若有朝一日你们上阵杀敌,是否也会将银枪刺向战友的心口?”
“不……不是!求将军饶命……求将军饶命……”
两名士兵连连求饶,甚至向司空堇宥磕起头来。
而司空堇宥却漠然地望向甄剑,问道,“甄将军,依你看,这二人是否该罚?”
甄剑的面容早已气得铁青,然他此刻却也是骑虎难下,只得道,“司空将军所言极是,这二人犯了大错,确是该罚!”
遂,司空堇宥再度将目光转向那两名士兵,却是对闻人贞道,“军师,意图谋害军中战友,该当何罪?”
闻人贞听后,稍一思索,便抱拳回,“回将军,依照军纪,残害战友,按罪当诛!”
此言一出,周遭顿时静了。
那两名士兵也如临大敌,吓得面色煞白。
而司空堇宥却只是思量了片刻,便道,“那今日,本将军便看在甄将军的面上,饶你二人一命!只不过……这一百军杖,可是一杖也不得少!”
司空堇宥此言,听则是法外开恩,实则倒不如一剑杀了那两人。
一百军杖,即便是不死,也会没了半条命。
而最痛苦的,无疑是那受罚的过程。
可即便如此,甄剑仍是阴着一张脸,呵斥着那两名士兵,“还不快多谢司空将军不杀之恩!”
士兵闻言,只能再度磕头,“谢将军不杀之恩……谢将军不杀之恩……”
司空堇宥却蓦然转身,抬脚向黎夕妤走去,口中道,“来人,拖下去处置吧!”
司空堇宥话音一落,便立即有几名士兵跑了来,将那二人拖走了。
而这时,黎夕妤的目光却并未瞧着司空堇宥,而是望着仍旧站在原处的甄剑。
但见其面色阴狠,一双眼眸冷冷地瞪着司空堇宥,似是恨极了他。
瞧见这般神色的甄剑,黎夕妤心头蓦地一沉,脊背竟在顷刻间溢出一层冷汗。
这个甄剑,本是想借机挑衅司空堇宥,从而令其在众将士面前出丑,而后丧失兵心。
可他万万想不到的是,司空堇宥此人,当真有那个实力,更有那个魄力!
遂,他的计谋便就此落败,而方才与司空堇宥比拼角力时,他那阴狠的招数,将士们可都看得一清二楚。
于是,他的心愿非但未能达成,反倒令自己落了个不择手段、暗中使诈的话柄来。
故此,他日后对司空堇宥的嫉恨,只会日渐增长,不停不休。
“走吧,回军营!”直至司空堇宥的嗓音回荡在耳畔,黎夕妤方才收回目光。
但见司空堇宥抬脚便向练兵场外走去,黎夕妤无半点迟疑,跟着他便走。
闻人贞却并未离去,反倒在这时高呼,“继续操练,不得怠慢!”
“是!”将士们齐齐应道。
此番,见识了司空堇宥的箭法与角力后,将士们心中早已是热血沸腾、澎湃激昂。
“小妤小妤,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突然,辛子阑一个闪身,挡住了黎夕妤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