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黎夕妤的心,乱了。
她立即便起身,向山洞外走去。
待她拨开洞口的矮木,只见天色渐暗,日头竟要落山了!
她有些怔忡,不知自己竟睡了这么久!
可她很快又想到了司空堇宥,抬脚便向外走。
如今他受了伤,又能去哪里?
该不会……
该不会,他要丢下她?
她正思索着,左侧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踩在落叶上,沙沙作响。
她立即转眸,一眼便瞧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司空堇宥一袭青衫,腰间一片血渍,一手提着只死去的野兔,一手抓着把幽绿色的野草,正向她走来。
他走得有些慢,步伐却很稳,面色依旧惨白,一双眸子却溢满了光华。
不知怎的,黎夕妤只觉一股酸涩涌上心头,逼得她红了眼眶。
她立即便抬脚,向着他一路小跑而去。
“少爷,”到得他身前时,她颤声唤着。
司空堇宥望着她,淡淡点了点头,便继续向前走。
黎夕妤见状,赶忙将他扶住,二人相携回到山洞。
砍柴、生火、烤野兔,这一切,都是黎夕妤的任务。
至于司空堇宥,他找来几块石头,将采来的野草捣碎。
“少爷,这草能够治病?”黎夕妤一边砍柴一边问。
“这是茜草,有止血通经的效用。”但听他答。
黎夕妤闻言淡淡点头,随即想到他的伤势,便又问,“少爷,你分明伤得很重,又是如何打到这只野兔的?”
司空堇宥闻言,不由得睨了她一眼,却未曾回话。
黎夕妤自他的目光中瞧出了几分不悦,便悻悻然地缩了缩脖子,不再开口。
待她将木柴砍好,将火堆升起后,司空堇宥也已完成了手中的活。
只见他兀自解开衣襟,再解开缠绕在腰间的布料,又将碾碎了的茜草覆在伤口上。
而后,他迅速扯下裙角,替自己包扎着。
从始至终,黎夕妤都呆怔地看着。
昨夜因着他的伤势,她始终未能好好打量他的身子。
此番,却正是个好时机。
她的目光直勾勾地在他裸露的肌肤上徘徊着,双唇微张,只觉浑身的血液正在翻腾不休。
他的身子很匀称,肤色很健康,她其实对男人的身体没有任何概念,而眼前这人,又是她唯一看过的一个。
故此,因着没有任何比较,她便暗自于心下将他当做是最好的。
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精光,司空堇宥却已然完成了包扎,抬眸望着她。
与他目光相接的那一刻,黎夕妤的身子猛地一颤,下意识便伸手捂住了脸。
这种似是做了亏心事却突然被人抓住的羞愧感,令她觉得窘迫极了。
突然,她察觉到男子有了动作,似是正向她走来。
可她不敢去看他,便犹自捂着脸。
陡地,她的左手被他一把抓过,耳畔响起他的声音,“怎么?昨夜你不是还义正言辞地扒了我的衣裳?今日便知羞了?”
他挑眉问着,却在她被匕首划破的伤口处涂上茜草,替她包扎着。
可听见他这般意味深长的问话,黎夕妤只觉头脑发热,脸色立时涨得通红。
“而且,”他又开了口,此番却直勾勾地盯着她,“还是在马背上。”
终于,黎夕妤再也经不起这般的逗弄,只觉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脑袋,令她觉得头脑发胀。她遂猛地垂下头,也随之收回自己的手臂。
她无比确信,这一刻她的脸颊必定已红到似要滴出血来。
却突然,他的手掌再度伸了来。
黎夕妤一个激灵向后退了退,紧张地问,“少爷,你要做什么?”
司空堇宥却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目光移至她的脖颈,道,“你此刻的模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是诈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