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黎夕妤来了兴致,却一把拉过司空堇宥,问道,“老人家,能否将他也雕刻而出?”
“自然可以。”老婆婆笑答。
“那么烦请老人家,将我二人分别雕在两只松木上!”黎夕妤欢欣极了,一边说着,一边舔着她的糖人。
“好,还请二位莫要走动,老婆子我这便开工了。”老婆婆说罢,取出一截松木,一手拿着锉刀,不时打量着司空堇宥,便雕了起来。
老婆婆的动作并不快,可雕出的东西却十分精致。
直至半个时辰后,她才将司空堇宥雕出。
黎夕妤接过那木人,瞧着那眉眼分明的男子,虽然面貌稍显丑陋,却也因他的脸上本就涂了层黏土。即便如此,两鬓的发丝仍是被老婆婆巧妙地雕刻而出,只一眼望去,她便看得出,这就是她的少爷!
她将那木人拿在手中不住地打量,唇角始终扬起,那是旁人体会不了的心意。
“少爷你看,这人与你多像!”黎夕妤将那木人举至司空堇宥面前,颇有几分得意。
司空堇宥却不似她这般开怀,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她撇了撇嘴,不再理会他,转而望着老婆婆。
接着,老婆婆便开始雕刻黎夕妤的样貌。
许是时间太长久,司空堇宥仿佛有些不耐,便道,“你们继续在此候着,我去别处走走看看。”
然他这一走,便又是半个时辰。
直至老婆婆将黎夕妤也雕刻而成,司空堇宥方才归来。
黎夕妤拿着自己的木人,虽是个男儿模样,可她秀丽的眉眼仍旧不曾掩盖。
她将自己的木人塞进了司空堇宥的手心里,笑道,“少爷,你收着它,日后见到它,便如同见到了我!”
司空堇宥接过那木人,仔细打量了几番后,竟有些不情不愿地收下了。
黎夕妤见他这般神色,眉头一蹙,心下有些不畅快。
可她这不畅快还未延续多久,便见司空堇宥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玉镯。
那玉镯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晶莹翠绿的光芒,单看一眼便也知晓那是由上好的玉石所造。
随后,他拉过她的手掌,将那玉镯套在了她的腕间。
“世人皆言,唯有美人才配得上美玉,可我却觉得,这世间任何美玉,皆比不过你向我望来的眉眼。”
司空堇宥的嗓音伴着闹市的嘈杂喧嚣,一字一句地,传进了黎夕妤的耳中。
她的心颤了又颤,眉眼间凝聚的满是他的容颜,眼眸中有万千光芒闪耀,美得令人心醉。
却在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唉,这两位公子虽算不得容貌绝佳,可那眉眼却着实富有灵气。却不想……竟好了男风!”
听见这话,黎夕妤本勾起的唇角立即便僵住了,她连忙收回自己的手臂,转身便走。
她的步伐有些急促,只觉层层热浪在心底翻涌不休,若不是脸上涂了黏土,她此刻通红的面色必定会被旁人瞧去。
“闪开,敢挡本大爷的道,你不想活了!”
她走着走着,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叫骂声。
她立即抬眸望去,便见一行人身穿黑袍,各个凶神恶煞,一身的戾气,正穿行在闹市之中。
而他们横冲直撞,眼睛长在头顶,丝毫不将百姓们放在眼中。
而这时,为首的男子突然嚷嚷出声,“近日可有人瞧见了四名面貌出众的男子,他们皆身穿黑衣,其中两人身形高大、面目俊朗,而另外两人则相对娇小瘦弱些。”
听闻此言,黎夕妤心头一紧,身子蓦然便僵住了。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抓过她的手臂,带着她向右侧的客栈走去。
“不必惊慌,此处可是应州,必定有不少三皇子的眼线。”司空堇宥行走在她身侧,低声道,“况且,我们如今变了模样,量他们也认不出!”
黎夕妤重重点头,四人便这般光明正大地进了客栈。
安顿好住处后,四人又在城中最华贵的酒楼吃了一顿,便也时至申时。
离开酒楼后,黎夕妤心中仍是有些在意先前那卖糖人的老者所说过的话。
而司空堇宥却全然猜透了她的心思,便道,“永安寺虽地处应州一带,但它在整个穷奇国,都颇负盛名。历代君王登基后,不出三月,必要来这永安寺朝拜一番。而我们既然来了,便不应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