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一点点熄灭的香火,辛子阑眨了眨眼,有些迷惑,“为何小妤的香还燃着,而我的却已然灭了?”
那僧人听了辛子阑的疑惑,便道,“施主,恕老衲直言,你与佛门无缘,还是早些离去吧。”
辛子阑听后,却是如何也不相信,“这又是为何?不过是灭了三支香,为何偏要说我与佛门无缘了?”
僧人被辛子阑如此一问,倒也是一怔,却只是轻叹着摇头,走远了。
辛子阑却立即起身,一把将香炉中熄了的檀香取出,欲凑近烛台,再将其点燃。
黎夕妤见状,连忙起身制止了他,语重心长地劝道,“辛子阑,寺中尚有其他佛祖,后方已有不少百姓排着,我们不如去下一重大殿再拜拜。”
辛子阑闻言,也随之转眸,瞧见身后的队形已排至大殿外,便重重点了点头,随着黎夕妤自弥勒菩萨身侧走过,而后穿过南门,进入下一进院落。
司空堇宥见他们出了天王殿,便也不紧不慢地跟着。
下一重大殿,名曰“地藏殿”,其内供奉着地藏菩萨,表法“孝”。
黎夕妤本是无人可孝敬,却陡然间想到了司空文仕,便向僧人求了三支檀香,入内叩拜。
此番,换做辛子阑先行上香叩拜,他将一切礼数学得规规矩矩,许愿时也不再出声低喃。
可黎夕妤瞧着他供上的三支香,却仍旧……一一灭了。
待辛子阑睁眼,瞧见那再度熄了的三支香后,眸光蓦然一暗,似是有些失落。
黎夕妤便在侧安慰,“辛子阑,这兴许只是偶然,并非佛祖听不见你的心愿,只是今日的你,不适合来叩拜。或许我们过两日再来,便……”
她正说着,辛子阑突然起身,笑着朝她摆手,“小妤,我看后面还有一座大殿,稍后我们再去拜!”
“恩!”黎夕妤重重点头,“好。”
她应下后,便也将檀香引燃,上香,叩拜……
一切都顺遂无虞,却令辛子阑眼底的光亮愈发黯然。
拜过地藏菩萨后,二人便出了这重大殿,踏上了下一进院落。
但见此处院落十分悠长宽阔,应有先前两进之和,道路两旁立着两排僧人,整齐如一,足有二三十人。
僧人此刻皆闭了眼,左手捻着佛珠,右手施礼放在胸前,双唇张张合合,正默念着经文。
黎夕妤与辛子阑并肩走在前方,司空堇宥便在二人身后跟随着,仍是那副淡漠的神色。
但见前方大殿,牌匾之上赫然而现四个大字,“大雄宝殿”!
这……便是云来寺的正殿了!
还未踏入殿中,便听闻阵阵木鱼声传出,且有僧人们念经诵佛的声响。
“小妤,”辛子阑突然附在黎夕妤耳畔,压低了声音问,“为何我听见这诵经声,会觉得十分憋闷?”
黎夕妤闻言,静心感受了片刻,并未察觉到任何异样,却不忍辛子阑失落,便点头道,“我也有些难受呢。”
辛子阑这才放心地点点头,步伐也欢快了不少。
大雄宝殿中,百姓们的身影明显少了,黎夕妤与辛子阑同时迈入,便瞧见东西两旁各有十数名僧人,排了整齐的队伍,盘腿坐在蒲团上,一手捻着佛珠,另一手敲着木鱼,口中念念有词,念的皆是她所听不懂的经文。
而大殿正前方,三尊佛像出现在眼前,正中那结跏跌坐的最大一尊佛,便是释迦牟尼佛。
而在释迦牟尼佛的两侧,分别立着普贤菩萨,与文殊菩萨。
不知为何,自踏入这大殿起,黎夕妤便觉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情愫,令她的目光愈发虔诚。
她与辛子阑走至佛像前,佛像两侧各站着一位僧人,向二人递上三支檀香。而此时这檀香却已换成高香,显得更为神圣端庄。
此番仍是辛子阑先行叩拜,黎夕妤便直勾勾地盯着他供上的三支高香,起初它们尚能正常燃烧,可随着辛子阑三叩首后,它们亦渐有熄灭之兆。
而辛子阑起身后,一双眼眸紧张地盯着高香,可当他瞧见那香最终仍是灭了时,终是长叹一声,垂头丧气。
因着此殿太过肃穆,黎夕妤不敢在这时开口,便引燃了高香,跪在蒲团上虔诚地拜了三拜。
待她拜完后起身,辛子阑竟兀自转身,抬脚向殿外走去。
黎夕妤正想追上去,这时她身侧的僧人却突然开了口,“女施主,你便不拜观世音菩萨吗?”
黎夕妤闻言,心头一动,她倒是不愿错过叩拜观世音的机会,可她却又不知该向观世音求些什么。
就在这时,她转眸望向殿外,但见辛子阑已走出大殿,而在大殿外,一道人影正默然而立,直勾勾地盯着她。
与司空堇宥目光交汇的那一刻,黎夕妤心头一颤,竟在刹那间生出了一个心愿。
遂,她转首回望着僧人,“烦请大师再赐我三支高香。”
那僧人点了点头,便又给了她三支香。
黎夕妤接过香,自佛像侧方而过,绕至佛像后方。
而后,她抬首,便瞧见了观世音菩萨像。
世人皆言观音菩萨有千只手,黎夕妤虽未瞧见千只,可数十只却是有了的。
她点燃高香,目光虔诚,凝望着观世音菩萨。
所谓观音,救苦救难,解人世百疾,可渡险渡恶渡轮回,可求子求姻求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