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了扯袖摆,把它搭在膝头,继续说着:“小辈间的打闹不值得尊上出手,可历旸方才的言语冒犯了尊上,给予一些小惩大诫也是应有之义。”
“至于曜和,”曜桑帝君微笑,好似有金色流浆旋转的眸中含着轻快的笑意。
他没有说话,天上九轮大日中的一颗忽然坠落,流溢的熔浆洞穿了空间,天地似乎在这瞬间暗了一下。
等到天色恢複,龙镜与镜中人都消失在了原地。
曜桑眯起眼睛笑出声来,身后款款走来的曜羲冷眼看他,“曜和死了,你这副模样倒是让人心冷。”
乌发金衣的男子转眸看她,同她分享自己心中的喜悦。
“羲妹妹,曜和这傻子的命在他说出那种蠢话时就注定要没的,这几年族中不是早就做好了分割他死后遗宝的準备吗?”
“蠢家伙死得早就是好事,省得之后再造大祸。”
曜羲冷哼一声,转而说道:“临照打上门来这件事就这麽算了?”
“什麽打上门来,人家不是按照古族礼法派遣使者上门拜访了吗?不过中途家中有事,不得不回心转意。咱们金乌和烛龙两族和气无比,没有那些喊打喊杀的事情。”说着说着,他自己不由笑出了声。
曜桑卧倒在云端,懒洋洋地说道:“今日你我都瞧见了,临照自个也不掩饰。烛龙将陨,何必与他计较,然后让人坐收渔翁之利呢?”
“谁让曜和授人以柄呢?把临照的面子放在地上踩,道尊威严岂可冒犯?要换了我,不把曜和那一脉抽完精血用来培养奴族可不会罢休。”
见他越说越过分,金衣女子轻咳了声,示意他收敛几分。
曜桑会意,却不以为意地说道:“不说又能如何?曜北那家伙可是打算这麽做的。哪位兄弟姐妹愿意保下那群小崽子吗?”
“都不是。”
曜桑惊讶地看她,问道:“那还有谁?哪家古族还是某个神朝?”
曜羲的语气中含着难得的兴味:“都不是,你还记得曜和家的恒华吗?”
“他家刚出生的那只?”曜桑回忆着,得出了这个答案。
曜羲点头,转身看向远方,神情淡淡地说道:“他去步霄宫了,想拜临照为师。”
一阵寂静后,猖狂的笑声在东帝原上空回蕩。
披帛曳过地面的声音轻轻响起,临照正抵着额心靠在案几上,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后缓缓擡眼,隔着横斜的花枝见到了心里想的那人。
“怎麽不出声了?”她声音扬起,沐在光下仪态万方地行来,绝豔无伦的眉眼间是无拘无束的狂气。
一只镂空的金球在她的手中抛起又坠落,双眼紧闭的金乌蜷缩其中,金色的鲜血淹没了身体。
“阿姐。”临照凝视着她,坐起身来轻声呼唤。
清圣莞尔,随意将金球往临照身边一抛,一挥广袖在临照身边坐下。
“我还当这鸟儿有多厉害,竟敢诅咒我时清圣的弟弟,没想到本事就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