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把我当外人?”张骁笑着把存折塞进她的包里,“咱家以后你管钱,现在不用给我零花钱,我吃我爸的,这叫薅羊毛。”
姜敏:“……”你这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
“结婚前我带你一起吃我爸的,等等,不行,我的媳妇儿我要自己养,才不用他的钱。”张骁拍拍存折的位置,贴在她耳畔告诉她密码,“你生日是几号?等两天我去把密码改成你生日。”
姜敏摇头:“这里面钱太多了,我住在大杂院,人多眼杂,一个房间还住着我表姐,不安全……嗯,钱先放你那。”
“她又不知道密码。”
姜敏无奈道:“你把密码改成我生日,她不就猜到了。”
“那就你生日和我生日数字交叠,这总让人猜不到了吧?”张骁含笑看着他,他就像是一个步步为营的棋手,势必要让眼前人收下自己的老婆本儿,并且还要知晓她的生日。
没法子了,姜敏只能告诉他:“十一月十二。”
“那你也没比我大多少,也就一岁零几个月。”张骁生日在元月,这会已经过了十八岁生日,而姜敏目前十九岁,年底才满二十。
姜敏见他那副锱铢必较愤愤不平的样子,眨眼道:“那你也得叫姐姐。”
张骁学着那些成熟男人的样子,抱胸宠溺道:“我不跟你计较。”
姜敏:“……”别那么端着!
两人进屋,张骁又整幺蛾子,让她站在门口,自己去拖来一张长椅,请她坐下。
少年蹲着帮她拖鞋,他食指和大拇指在她脚侧方比划了一下,“脚真小,都没我手掌大。”
“你想知道我尺码可以直接问。”
张骁淡定摇头:“用不着。”
姜敏撇开脸,心想要是你买的鞋我穿不上,看你怎么收场。
“摸完脚别乱摸,洗手去。”
“自己的脚也嫌弃?”
姜敏好奇地跟着他去洗手,目光怀疑道:“你脚臭吗?脚臭的丈夫我不要哦,脚臭的弟弟倒是可以原谅他……”
张骁把她挡在门外,自己去洗手洗脚,他不脚臭,不当弟弟。
两人上楼学习了一会儿,休息时姜敏问他:“你爸爸他什么时候回来,如果他不赞同我们俩在一起……”
“追姑娘的招儿都是他教的,他还能不赞同?”
姜敏摇头:“不信。”
张骁这个犟种,和他父亲相关的每一句话都不值得相信,他不是最爱跟爸爸唱反调吗?
“你见了就知道了。”
“老头子打算挑一个好日子,他还要睡个好觉,才能让未来的儿媳妇见到一个英武的公公。”
姜敏:“……”
她心想,那天见面时已经很英武了,那抽儿子抽的……
两人一直学习到了傍晚,张骁送她回去,姜敏坐车后座。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张骁骑着自行车,故意带她绕着球场转一圈才肯出军大院,就跟钓到一条大鱼四处显摆一样,若不是姜敏掐他的腰,他还想再来一圈,宣誓主权。
张骁道:“这次我去你家看看,丑女婿也要见丈母娘。”
姜敏不置可否。
于是张骁骑着自行车,直接带她逛商店去,赶在售货楼关门前,买了些烟酒茶饼,让姜敏左右抱着。
就这他还不满意,后悔道:“出门前应该把我爸那两瓶陈年茅台带上。”
“可别,我爸走了,我弟不喝酒,还剩下我二舅,他这个人啊,我连米酒都不乐意送他喝。”姜敏和张骁说起了自己家里的情况,“大舅人倒是还不错,当年我妈能嫁进城,还多亏了他,没有大舅考上大学,也就没有我了。”
姜敏说着自己的家庭情况,两人很快到了胡同口,张骁把车先锁在院外,提着东西带姜敏进去。
姜敏走在前面,此时院子里极其热闹,见她来了,有人大喊道:“姜敏,你家来人了。”
过了垂花门,姜敏发现自家门口可真是热闹非凡,竟是围了两三圈人,都是乌压压的人头,就跟开大会似的,仿佛整个院的人都出来了。
院子里中央立着好几个扁担和箩筐,上面摆着不少东西,床褥棉被,烟酒茶饼糖,猪肉活鸡,一台收音机,一辆绑着大红绸缎的崭新凤凰牌自行车。
除了这些东西,还有昨天见过的几个人,贺亮和他的父亲贺军山,以及他那个耀武扬威气势汹汹的表姐周凤清。
和昨天吐瓜子壳的周凤清相比,今天她的尾巴更是要翘到天上去,嚷嚷着来给姜敏道歉,再给两个年轻男女定亲,她们带来的这些东西都是送给姜家的。
罗小薇在旁边怯懦着不敢拒绝,只说女儿敏敏还没回来。
周凤清嗓门就跟装了个喇叭似的,这种显摆炫耀的活儿,她抢着来干,“我表弟家不在乎她过去订没订过婚,是不是个黄花大闺女,这些我们家都不在意,这门亲事要是成了,喏,一千块钱彩礼!结婚后两室一厅的房子……还有那向光辉,报纸上没少见吧?那是我们家亲戚。”
“今天把东西收了,明天姜敏就是我们贺家的人,生是我们贺家的人,死是我们贺家的鬼!如果你嫌彩礼不够,我们家还可以加,一千五!”周凤清扯开嗓子,宛如唢呐震天撼地,她这一千五的彩礼一出,其他人无不震惊,瞧她那个架势,这还不算多,要钱还可以再商量。
更别提还有那两室一厅的分房,听说结婚还有进口大彩电……姜敏这回可是遇上了个富贵的好人家。
贺亮心情着急,只等着听未来丈母娘罗小薇一锤落定。只要她把女儿许配给他了,姜敏这个女儿自然也只得认了。
到时候等人嫁过来,慢慢哄就是了。
昨天和姜敏分开,贺亮心情低落,他当真喜欢上了这个清丽卓绝的好姑娘,做梦都想娶她当媳妇儿,为此恨上了表姐周凤清。
周凤清却是道:“你真想娶她当媳妇儿?那你还得求我,我有办法,叫她一定当成你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