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水最近不和我们在一起,她说她要在家养身子,毕竟上大学要坐车。
不过我生日当天,善水还是来了的。
那天夜里,熄了灯,我们仨在天台庆祝,繁星点点,微风徐徐。
我吹了蜡烛,在她们的注视下许下三个愿望。
第一,大家们身体健康。
第二,所行不负年少。
第三。
我没许下第三个愿望,徐厚载眼里光芒流转,她问我都许了什么,我别开眼睛,双手攀上善水和她的肩头,轻声说道:“万事顺意。”
24生日过后,我们的生活又开始各过各的。
徐厚载在咖啡店打工,我在叔叔的公司实习,而善水,我不知道善水去哪里了。
暑期一开始,她还会主动联系,可过了几天,她的联系就开始断断续续。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偶尔路过善水家,想问问她最近身体怎么样,却又停住,突然想起我们的竞争关系,于是走开。
在忙碌中挤出时间,去咖啡厅看徐厚载,看她给顾客点餐、端盘子,然后在叔叔的催促中离开咖啡厅。
我想着,我要告白了。
25这个告白,应该让吴善水知道。
我去她家找她,却看到她爸逃避的眼睛,我去学校找徐厚载,却听到她一反常态的冷漠回答。
仿佛过了一个暑假,全都乱了。
我的目标从告诉吴善水我喜欢徐厚载,到寻找吴善水。
那一天,爸妈从国外给我发来邮件,询问我善水的病情。
这时我才知道,吴善水得了肝癌。
26肝癌晚期。
吴善水,她要走了。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窗外的天是那么蓝。
像梦一样,我又想起了小时候善水来我家住,她穿着小睡衣让我夸她可爱,我没夸她,反倒恶狠狠地回了一句老娘比你更可爱。我妈让我把嘴巴放干净,善水在一旁偷笑。
她偷笑的那一幕我记了很久。
明明生日那天许了愿的。
我明明许过了的。
27善水妈妈告诉我的病房。
我踱着步子,在医院的楼道里慢慢走。医院鲜有欢声笑语,尤其是这块重症监护区。
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会以看望朋友的理由来到这里。
徐厚载已经到了,她面色木然,微笑也很勉强,她说:“你们先聊。”便出去打水了。
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我和善水很少有两个人独处的时候。
因为我们的世界里都多了一个徐厚载。
我坐在她的床前,没敢看她的脸。
“山池,”她叫我,“最近还好吗?”
我低着头,眼泪却不自觉地滑出来,“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