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倪睁开眼。陈桉一身很正经的西装,深黑色的,和病房的白形成鲜明对比。
她的目光不由得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两次眨眼的时间。而后撩开挡住视线的发丝卡在耳后,撑起身体半躺半坐。
或许是一起吃过饭,搭过他大g,肘击过他的缘故,也可能是想到在他面前痛哭流涕的自暴自弃。
这一瞬间,应倪竟然觉得,比起离开的俩人,她和陈桉待在同一片空间自在很多。
她揉了揉眼睛后,掀起眼皮望他,“谢了。”
陈桉离得近,站在床边和床头柜形成的直角空间里,“谢什么。”
应倪掀开被子下床,指着茶几,“你买的泡面。”
陈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由于人高,泡面桶的桶底看得一清二楚。
“是不是没吃饱?”
他明明泡了两块面饼,应倪说:“我又不是猪。”
“没说你是猪。”
“你不就是那意思嘛。”
“猪不止吃这点。”
应倪蹙眉,连名带姓地叫他,“陈桉你什么意思?”
“……”
“说我比猪还能吃?”
“……”
“是不是?”
“……”
“你就是。”应倪终于找到发泄口,一拳砸向从头沉默到尾的人。
陈桉没躲,但也没受着,轻松接住了应倪的拳头。她的手很小,攥紧在一块包在手里绰绰有余。
这也意味着,只要他想,应倪就绝不可能挣脱。
“放开。”应倪沉声道。
陈桉往下圈住了她的手腕,这下钳得更紧了,“脾气不要乱发,之前是让着你。”
应倪的脾气就像根弹簧,越压反弹得越厉害。右手被禁锢,下一秒膝盖就顶了上来。
不以为意地道:“哦,那又怎样?”
陈桉闷哼一声,吃痛松开了她的手。
室内恢复和谐,应倪低头捋着搭在肩前的长发。陈桉垂眸拍着膝盖上脏兮兮的脚印,声音很淡地回答她的问题:“不怎么样。”
让着就让着吧。
披着树皮的狼
从昨晚林蓉苑进抢救室开始,到四处打电话借钱,再到莫名其妙在三个不速之客面前装睡,应倪的心情一直在走下坡路,糟糕得难以言喻。
关系熟一点。
意味着更肆无忌惮一点。
包括没有充分理由的撒气。
应倪明知自己不对,但也没什么好抱歉的,她跳着趿上踹飞的拖鞋,在路过陈桉时顺带肩膀推搡了一下。
告知他犯下的错误:“谁让你自己多管闲事。”
就是这时,肚子发出咕噜一声肠鸣,空气凝固,气氛由此变得尴尬。
应倪深吸口气,先发制人地转头。
陈桉像是早有准备,离她远远的,在她回头的同时松开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