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周身三米内的结界,不止能够阻挡外物靠近,还能隔绝声音和隐蔽身形。
修为高就是瞭不起,半夜三更私闯民宅都能这么光明正大。
不过这种结界,就算能防小的,也防不住大的吧?
她忍不住颤抖著声音问到:“那隻大的会在这裡吗?”
谢无舟:“大的在这儿,沉遗墨他们在追什么?”
鹿临溪:“哦……”
他就不能直接说不在吗?
非要一个反问丢过来,仿佛是在问她——你又在说什么废话?
大鹅正在心底碎碎念呢,回神之时已随谢无舟来到瞭那棵桂花树下。
“这棵树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她歪著脑袋打量著眼前的大树,一时不由得想起瞭一些很遥远的记忆。
她很喜欢桂花树,小时候傢附近就有一棵,每年一到开花的季节就特别香。
她那时年纪小,比较调皮,总喜欢爬树上摘桂花来吃,不管傢裡说多少次髒都不听。
后来那棵树被砍掉瞭,那一片建起瞭楼房,她还可惜瞭挺久。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桂花树的叶子比较容易吹出声响,她总是喜欢带几片去学校吹著玩儿。
当年她会吹叶子,还挺招人羡慕的,甚至有好几个不熟的同学向她请教过这门啥用都没有的“技术”呢。
一转眼过去那么久,她不但再没吹过叶子,甚至连一张能吹响叶子的嘴都没有瞭……
鹿临溪在一旁走神走得正忧伤呢,忽见谢无舟抬起一隻手来,掌心灵力彙聚,四周灵光乍现。
那瞬间笼罩瞭整个院落的红色灵光并不夺目,甚至有几分幽冷,如烟似雾般萦绕著这片天地。
它们的出现,一点一滴消解瞭院内原有的障眼结界。
终于在那一刻,鹿临溪看见瞭白天没能看见的一切。
整间院子上上下下,除去那些人类正常起居需要行走的地方,尽数被一张又一张交错相连的蛛网彻底笼罩。
蛛网之上,除去长著墨蓝色绒毛的小蜘蛛,还挂著许多虫鸟的残躯。
不止是虫鸟的残躯。
白日裡,谢无舟特意观察过的那面墙壁,竟是一座尸块堆砌的肉山。
白色的蛛网试图将其遮掩,却被染作血色。
血色蛛网之上,密密麻麻爬满瞭蓝色的、染著血的小傢伙——甚至此时此刻,它们都还在“进食”。
被啃去皮肉的尸块,露出森森白骨。
淡淡月光透过那一抹红色的灵光,将那血色一角照得触目惊心。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因为失瞭结界的遮蔽,整间院子都泛起瞭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
鹿临溪身子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这就是谢无舟说的髒吗……
她现在觉得谢无舟白日裡的反应太过淡定瞭,淡定得仿佛隻是在墙角看到瞭一坨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