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在谢令窈脸上看不出一丝装糊涂的样子,还当她以为自已不知道谢昭泾入府的事,便隐晦提及。
“虽说,谁家都是有亲戚的,但偶尔小住,那是主人家客气,可若长久住着不走,那就实在是有些不大好看了。”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谢令窈倒也没打算装傻,毕竟她本就没打算让谢昭泾常住,让江时祁把他接到侯府,本就是权宜之计。
至于谢昭泾的去处,谢令窈也已经考量好了,只待谢昭泾醒来同他商议。
于是谢令窈便直白问道:“儿媳愚钝,敢问母亲说的可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谢昭泾?”
周氏找来谢令窈,本也没打算挑明,毕竟谢昭泾昨日才被接进来,就目前来看,还不存在赖着不走这一说。
周氏原本就只是想暗地里敲打敲打谢令窈,让她收起不该有的心思,赶紧将谢昭泾送走。
谢令窈这样傻愣愣直接把话挑明了,周氏倒有些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才妥当。
江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又不是招待不起客人,周氏若是直接应下,便有撵客之嫌疑。
更何况这个客人还不是别人,是他们江家新妇的弟弟,谢令窈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周氏自认为自已知道,外人却是不知,她若硬要谢令窈将人送走,在旁人看来岂不是有些欺人太甚?
杨氏却不管周氏心中好的纠结犹豫,端了茶,眼皮下垂,面上是不屑之态,语调高傲。
“小谢氏,有些话,本轮不到我这个做舅母来说,但你母亲是个心慈肠软之人,她体谅你出身不高,又自小养在继母手下,必定没有大家小姐懂礼之知节,便对你许多不合时宜的举动多有体谅。
可我却是个心直口快的,眼中容不得算计,免不得替她多嘴说你几句。
你到底还年轻,你母亲同我,活了这几十年,你那点心思,在我们面前自是无处遁形。”
谢令窈抬眸,这个杨氏,还是一如既往地尖酸刻薄。
谢令窈知道,周氏对这位弟妹,也是多有微词,若不是看在她为自已的宝贝弟弟生了三个儿子的份上,周氏未必能容得下她。
周氏脸色已然有些不好看了,偏杨氏一心只想让谢令窈吃瘪,连看她一眼也没有。
在周氏对周家掏心掏肺的付出下,杨氏理所应当地认为,江时祁身上流着一半周家的血,他为她几个儿子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他就该像他母亲一样,什么都念着周家才对。
可惜江时祁没能成为她期待的那样。
杨氏十分不满江时祁对他们的冷淡,可惜却又拿他没办法,便只有忍了。
但是谢令窈这样的身份,凭什么也敢对她不恭顺?
甚至谢令窈还敢让她弟弟来同她的宝贝儿子争?他也配!
这样想着,杨氏说话便也更难听了。
“持谨是你夫君,不是你帮衬娘家的筹码,你把你弟弟接进来,无非就是想借他的势给他谋个好的未来,可他若无资质,持谨如何帮衬也是无济于事,反倒连累了他的名声。”
谢令窈已经有些不敢去看周氏怒火中烧的神情了,这杨氏明明前世里也瞧不出来有这样蠢笨,怎么今日说的这些话,处处往周氏身上踩?
要说起把夫君当帮衬娘家的筹码,谁能比得过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