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又这么过了两天。
这两天西山村里可谓不太平。村民们还没有找到那只逃窜的灵宝,再加上后者将大壮家的二娃吓得人事不知,渐渐地,灵宝也被冠上了妖异的色彩。
为了唤醒二娃,也为了贪婪地想要得到灵宝的下落,许多人求到村里两位祭司的头上,柳问青这边要忙活戏外的封箱戏,那边还得主持戏内的招魂仪式,颇有些焦头烂额。
但这些都影响不到天真无邪的小孩们。
特别是因为父亲的忙碌,几天没有学新戏,也不用被考校的原晴之。因为每天都无人管束,所以跑去神祠玩耍,这么一来二去的,倒是同自己的新朋友混熟了。
原晴之做的最多的,就是坐在神祠的小板凳上,和新朋友一起聊天。
小孩子的思想漫无边际,如同天马行空,想到哪里聊到哪里。偏生遇到个刚刚诞生,通晓世事,但不懂人情的高傲神明。于是大多数时候,一个讲,一个听,原晴之将自己在戏外从动画片里看来的故事讲给他听,那些精彩纷呈的故事总能吸引到不谙世事的神。
其他时候,他们讨论戏曲,兴高采烈,你一言我一语。原晴之把自己学会的戏舞都跳了一遍,总能从中现能改进的新细节,偶尔也会在神祠里即兴起舞。
“如果刚才能穿上正式的祭祀服,是不是祈雨就成功啦?”
又跳完一段,小女孩兴冲冲地转身,满脸写着兴奋。
原晴之只朦朦胧胧知道,戏舞在大园子里是用来表演,人人都可以学习的舞蹈。但在戏内,却是跳出来就可以问天地,通鬼神的东西。
她每年都会看爸爸在神祠门口祈雨,穿上白色的,又古朴又长的祭祀服,跳起原本在戏台上表演的舞步,再将唱腔铿锵唱起,不一会儿天上便乌云密布,雷光大作。然后那些看着不太面善的村民们就会未在周围,一脸敬畏地鼓掌,欢呼今年又能丰收。
“嗯,很标准。”
然而坐在房梁上的少年并没有告诉她,直接开坛做法,报上他的名字,这场雨反而可能来得更快。
但即便是这样,原晴之也已经很高兴了。
她提起裙摆,在原地转了一圈,当即叉腰宣布:“我和小虞哥哥天下第一最最好!”
热烈又直白的话语,让少年耳廓下迅染上一层薄红。
“呀,又很晚了,小虞哥哥再见,我明天再来找你!”
于是孤单的神明就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学着她的样子,同小小的背影挥手。
充满欢笑的一天又结束了。
他继续期待着第二天的到来。
就是说来也奇怪,原晴之还从没见过这个小哥哥的人影,就连第一次给他带桂花糕,他也只是让她放在神祠的祭台上,并没有直接从房梁上下来拿。
即使这样,也没有打消原晴之的热情。她心思单纯,不会想那么多。只觉得自己有一口好吃的,也得给好朋友分点才行。特别是新朋友看着
很孤单的样子,每天不管她什么时候来对方都在神祠这里准时等着,而且天天都蹲在房梁上,不愿意露面。
这种情况。。。。。。就像什么呢?小女孩绞尽脑汁地想,忽然意识到——
“啊,小虞哥哥好像一只猫猫!”
不过分同人亲近,很矜傲,话有点少,甚至极少数时候会略显冷淡。
爸爸说过,这种不愿意袒露真颜的情况,都是对人缺乏信任。
原晴之不是没有问过,还说过“好朋友应该手牵手”这样的话,试图劝自己的新朋友露面,但是得到的答案要么是沉默,要么是委婉地回绝。
“既然我们是朋友了,总得一起玩吧。”
“。。。。。。”少年沉默许久:“我没办法下来。”
没办法下来?为什么没办法?
原晴之童话故事看了不少,不一会儿就脑补了一个“好赌的爸,生病的妈,支离的家庭,破碎的他”,于是责任感爆棚的她当即决定肩负起了照顾新朋友的责任。
前段时间恰逢桂花开,家里搜集了不少桂花。今天她又拿了些桂花做的点心。
和以往不同的是,猜到了女儿在外边交了新朋友的伶娘这回特地多做了不少,用小篮子将其装好,省得原晴之每次想给新朋友带吃的,都得从自己嘴边偷偷克扣。每次看着自家女儿水汪汪一脸没吃够的表情,做母亲的都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