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现在手上有的,全是没有证据的推测”,沈知非撇撇嘴。
“余意是什么时候确诊抑郁症的?”,关霈收回目光。
“一年前”,闻彧率先回答,“就医记录是在2023年2月左右”。
沈知非接上思路,“要查去年年初的事故记录么?”
“或许要更早一些”,关霈思索着,拨了电话出去,“易青,对余意的工作同事有过询问么?”
“有”,龚易青的声音贴着耳朵。
“同事有注意到她的情绪异常么?”,关霈问。
“说起来,有段时间……噢,2022年5月下旬左右,余意辞职了。然后3个月后找了另一份工作,就是目前任职的那家公司”,龚易青道,“据她的同事说,余意和谁都不亲近,工作挺忙的,基本上每天就是从上班开始盯着电脑直到下班,几乎不怎么离开座位的。不过脾气挺好的,算是有求必应,就是人闷了点,每天都没什么精神似的。倒没觉得她有什么异常,觉得她可能就是那么个性格”。
“离职原因是什么?”,玻璃窗折射了日光,刺了眼。
“原因……”,哗啦哗啦的翻纸页声,“只说是个人原因,公司也不会一个劲的打听,她也没对周围的人多说过”。
“离职之后的动向如何?有没有离开过落城?”,一问接一问。
对面迟了几秒反应,“我马上查”。
挂了电话,沈知非还没开口,又是一个电话进来,沈知非看见屏幕上的‘沈副局’三字,立即闭上了嘴。
“喂?师父”,关霈按下通话键,走出了快餐店。
五分钟左右,两人身旁的玻璃窗被敲了几下,关霈在外面招了招手。两人扯起餐巾纸擦了擦嘴巴,迅速奔出门。
“关组,沈副局有什么指示?”,闻彧三步并作两步。
“没什么,只是问问进度”,关霈几句带过。
人群。车流。络绎不绝。
八十七公里。二十年前的车牌。
无头的交通事故。邓鸣。
抑郁症。小女孩。
难以证实的推测。
现时被剖为切片,自过去串联成为长长的,发旧的底片。操演之手轻拨,物换星移。容颜变了形,易了模样。高楼矮下去,柏油路面脱去表皮,露出半干的土壤。
一步,繁花开败了几轮。
又一步,冰雪消融了几季。
溯回的过去,却无人能剥出真相的模样。既见果报,不知业因。
要从何处寻起。
笑。笑声。短促,毫无情绪。愕然抬首间,日光切下暗影,覆了那曾经的亡灵。
“言律…”
只笑不言。
“你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