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儿是自杀么?,像是溺了水,想要抓住浮木。
关霈开口,“调查结果,确实如此”。
“那你们还要查什么?”,余淇嘶哑着嗓音,“她已经死了,你们还要给她安上什么莫须有的罪名?!”
“我们只是想查清真相”,关霈道。
“滚”,余淇用尽全力,抑下了自己的颤抖。
关霈起了身,在笔记本上写了两行,撕下纸页,“今天打扰了,如果之后想到什么,或者有什么想说的,可以随时联系我”。
门。又关上了。
门内的他们,与门外的他们,彼此望着,谁也看不见谁的脸,谁也望不穿谁的心。
“老关……刚才是不是有点过了?”,在快餐店,沈知非胡乱地啃着个汉堡。
“是”,关霈闷头喝着一碗白粥。
沈知非舔了舔嘴,正要再说,见闻彧使了个眼色,冲他摇了摇头,便将到嘴的话换了个模样,“他们确实在隐瞒着什么”。
“没有互相指责,反而在保护彼此”,闻彧将吸管在杯子里搅来搅去,低声道,“我见过,孩子死之后,一家就散了,他们互相责怨,彼此憎恨,谁也不想面对冰冷残酷的现实”。
“呃……”,沈知非整理着自己的表情。
“是之前遇到的一个案子啦,当时还没来这里”,闻彧道,“我们接到出动的任务,说是发生了暴力劫持案件,嫌犯持有□□,劫持了一整个酒吧的人……”
“是去年年初的落日酒吧劫持案么?”,沈知非意外道,“原来那时你也在”。
闻彧点点头。
“我记得那个案子”,沈知非道,“那人有一个独生子,犯案前一个月儿子失足落水身亡了”。
“他的情绪非常激动”,闻彧道,“一直在喊,说要我们找到杀他儿子的凶手,否则就炸死整个酒吧的人。但他儿子明明是意外身亡的,哪里来的凶手……我们好说歹说都没用,还请来了他老婆,结果俩人直接吵起来了,互相咒骂是对方害死了儿子……情绪失控下他捅了一个人,之后队长下指令,狙击手开了枪”。
也不知关霈有没有听进耳朵里,他的目光越出玻璃窗。十字路口,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各自来去。
意义?没有什么意义。意义是寻不来的。
只是那么一剎那,关霈又有了那种仿佛被窥视了的感觉。他凝神盯着人群,步履不停,无人在意。
感觉,很快便消散了。
脑中一处被用力地牵扯了一下,嗡鸣放大了背景音,他自口袋中摸出药片,囫囵吞了下去。
沈知非递过来一只水杯。
漩涡,旋出一个不见底的深渊,是谁在低语。
是罪无言,是恶难解。
“如果余意确实杀了人……”,闻彧思忖着道,“凶手是怎么知道的?”
“他的父母?”,沈知非道。
闻彧毫不犹豫地反驳,“你看他们像是会对别人说的样子么?人死了疑点重重警察上门都不肯开口,会有什么人能撬出这种秘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