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舟笑道:“那学生就先谢过卢老大人。”
卢昱脚步一顿,回头瞪兰亭舟:“你叫我什么?”
兰亭舟摸摸鼻子,低下头,轻声道:“卢伯伯。”
卢昱这才满意地点头,继续往前走。
“你父亲的罪名已被赦免,你可有下场参加科举?”
卢昱问。
“今春才过了县试。”
兰亭舟答。
卢昱沉默良久。
“十一年了,老夫当年若勤勉些,也不至于束手无策,丝毫帮不上尧仕兄。”
迎着风,卢昱不由老泪纵横。
“卢伯伯无须自责。
朝堂上风云诡谲,非是一两人能左右的。”
“没想你年纪轻轻,看得倒通透。
你日后若能远离京都,做个闲散的地方官,造福一方百姓,也是很好的。”
卢昱长叹一声。
“你现在哪个书院读书?”
“在镇上的书院。”
“镇上书院?”
卢昱皱眉,眼露不赞同,“镇上的书院想中举人可不易。”
兰亭舟一默,没有接话。
他何尝不知这一点?
只是要到知名书院读书,并非易事。
除了钱财之外,还需举荐人。
卢昱似也想到这一点,于是道:“不如老夫修书一封与你,你拿去当推荐信。
老夫虽不才,但几十年下来,还有些薄名。”
卢昱当年可是进士二甲出身,又曾是当今陛下的书画老师,这岂止是有些薄名!
有了他的背书,兰亭舟的科举之路肯定顺畅许多。
但兰亭舟不欲与他牵涉过深,怕日后事败会连累到他。
“卢伯伯的好意,学生心领了。
只是伯伯现在是帝师,有太傅之名,若我拿着您的推荐信,旦州府怕没书院敢收我了。”
“哪来什么太傅!
不过是陛下少年时教过他几堂课而已。”
卢昱没好气地道。
“也罢,众人都畏虚名。
老夫在旦州还有几位老友,改日你便替我上门拜会吧。”
兰亭舟心中一喜,没想到此行竟有如此收获。
在兰亭舟意外收获举荐人之时,甘采儿正混迹于一堆世家贵女之中。
十来个女眷聚在荷塘拱桥边的水榭里相互攀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