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晏一脸愤慨,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样子,不由握紧他瘦削的腰肢,动作更加卖力。
可怜了也是头一回居于人下的谢晏,整个人像被用钝刀从中劈开,刀刃贴着皮肉来回拉锯。
连绵的痛楚中又逐渐夹杂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意,让他忍不住战栗发抖,想要逃离却躲无可躲,只能泄愤般咬上阿斯尔的肩膀,在那狼头上留下深深的牙印。
这一整晚究竟是怎样过去的,谢晏实在不愿意再回忆。
到最后他连嗓子骂都哑了,那野人首领还精力旺盛得很,直折腾得他脱力昏死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仍精神恍惚,浑身像是被拆开又重新拼过一样酸软无力。
等萨娜她们再叫他“可敦”时,谢晏这才真正明白了这个词语的含义,应该是与“可汗”相对应的、代表首领妻子的称呼。
原来那野人是把他当成大自然的馈赠,“天神”送上门的老婆了——可他是个男的啊!
谢晏百思不得其解,憋着一股气忍着羞耻洗漱完,婉拒了女孩子们还要帮他穿衣服的举动,自己严严实实裹上了那袍子,挡住一身暧昧的痕迹,恨不得把衣带都打个死结。
他现在腰酸腿酸屁股还痛,连路都走不稳,想逃跑也跑不出多远,只能等吃饱喝足养好伤再找机会,于是又趴回床上养精蓄锐。
这时候终于有人给他送来吃食,分量倒是足够多,就是品类不怎么丰富。
以奶制品和肉制品为主,做法也颇为原始简陋,因为缺乏香料腌制而带着一股明显的膻腥味。
若是换在从前,这样成色的食物谢晏是绝不会多看一眼的,如今也只能将就着吃了。
他盯着那食盘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到底是闭着眼睛喝下去大半碗酸奶糊糊,又吃了几块像是烤羊肉的东西。
那肉的口感还算鲜嫩,味道却古怪得很,咸中带着苦涩,膻得谢晏一阵反胃,干呕了几下才勉强下咽。
除了酸奶和羊肉外,还有些风干熏制的牛肉和粗面做的馕饼,口味也是同样的一言难尽,啃起来还格外费劲,吃一口就得喝几口水才能囫囵吞下去。
一顿饭吃得漫长而痛苦,总算是填饱了肚子。
谢晏放下用来片肉的小刀,抬手擦了擦嘴角,准备用刚才洗脸剩下的水洗手。
想了想,又悄悄把那巴掌大的匕首摸回来,仔细洗干净揣进了袖子里。
他的动作很隐蔽,藏完刀便把食盘上的碗碟胡乱堆叠一通,若无其事地回到床边。
看着送餐的仆从收走食盘,谢晏暗暗松了口气,又和颜悦色地同留在帐子里看顾自己的女孩儿们搭起话来。
他还记得她们各自的名字,也记得昨天学过的那部分赫勒语,再交流起来便简单了许多。
可惜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话、再学几个新词,帐篷里就进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阿斯尔昨晚第一次做新郎,又存心想向新可敦展现自己身强力壮,是值得托付终身的对象,难免有些兴奋过了头。
他晨起时给谢晏清理身体,发现对方竟被自己弄得受了伤,伤处已经可怜地红肿起来,连忙起身去找巫医拿消肿的药膏。
下床前还不忘了在谢晏腰下垫上羊绒软枕,坐在床边凝视了黑发青年恬静的睡颜好一阵子,才恋恋不舍、轻手轻脚地钻出帐篷。
一边往巫帐急行而去,一边嘱咐随从为可敦准备热水和朝食。
阿斯尔在巫帐里听巫医的嘱托耽搁了些时间,再回来时便见谢晏已经起床,换好了衣服,正和族中选出的几个陪伴新可敦的贵族少女说着话。
见到阿斯尔走进毡帐,少女们将右手放在胸口,向他躬身行礼。
退出去前,最活泼的萨娜还大着胆子向首领说了句祝贺新婚的吉祥话,惹得阿斯尔挑眉笑起来,带笑的眼神看向谢晏。
谢晏和他对上视线,条件反射地背脊一僵,屁股底下如坐针毡,看到他朝自己走过来,不禁紧张地往后退去。
“你别过来啊!你再过来、再过来我要动手了!”
谢晏瞪着阿斯尔,用不大熟练的赫勒语夹杂着普通话警告道。
他抽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紧紧握在手中,刀尖对准了阿斯尔,磕磕绊绊地虚张声势道:“我可是‘天神’的使者,你要是再敢强迫我,我会……天神会生气的!”
青年瞪圆了一双凤眼,晶亮的瞳仁黝黑湿润,头顶的短发胡乱翘起几撮,像是受惊炸毛的幼兽。
阿斯尔看在眼里,只觉得谢晏怎样都分外可爱,被他用匕首指着也不恼怒,反而自觉地反省起自己昨晚的表现。
肯定是自己表现得不好,让谢晏受伤,感觉不舒服了,所以才会不允许他靠近,还说什么“生气”的话。
阿斯尔心中愧疚不已,又是心疼又是爱怜,刚刚还扬起的眉毛耷拉下来,英俊的脸上露出像做错了事的大狗般的神情。
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歉:“谢晏,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你受伤了,我给你上药。”
他说着,又抬脚朝谢晏走近,还伸出手想要解对方的衣服。
“别过来!”
谢晏吓得本能地挥出匕首,竟真在阿斯尔裸露的半边肩膀上划出一道血口。
这一下连谢晏自己都惊了,他没想过自己真能伤到阿斯尔,温热的鲜血黏腻地沾在他手上,还溅了些在他白皙的脸颊边,衬得他肤色愈发苍白,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绽开的伤口还在汩汩地渗着血,阿斯尔英挺的眉头皱起,眉压眼让他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起来,紧盯着谢晏的目光仿佛择人而噬的野兽。